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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点,一段活泼有动感的音乐响彻学农基地。

左右上下的宿舍陆陆续续起床,跳来跳去,跟地震一样。

霍仰有气无力地睁开眼,顶着两个黑眼圈,活脱脱一副灵魂出走的疲惫模样。

疼是一点不疼了,还舒坦得很,飘飘然的,但他就是睡不着,眼睁睁地看着窗外月亮退休。

后脖子那块东西跟烙铁似的,发烫,连带着他整个人都热出汗,被阻隔贴覆盖住的皮肤都在发痒,霍仰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过敏起反应。

但不得不说,用过的阻隔贴比新的有用太多了,新的就像在表面留下浅浅一层,半个小时就没了。

可用过的像将阻隔贴泡进信息素海里,里里外外都浸透了,能保持好几个小时。

外加阻隔贴原本就是隔绝气味的,所以omega的信息素也只有他一个人能闻到感受到。

简直是身体爽飞,精神煎熬。

音乐声响了几分钟,霍仰听到隔壁床传来吱呀的声响,是宋迟彦和林子坝都起了。

林子坝走过来戳了戳他的床铺,“霍仰,起了,六点半就要集合。”

霍仰恹恹地“嗯”了一声,他还没忘记先把后颈上的阻隔贴先撕下来塞进裤袋里,打算到时候扔到外边的大垃圾桶去。

万一被别人看到他一个大alpha的贴粉色草莓的阻隔贴,那就丢死人了。

学农基地没有专门的跑道,他们六点起床,给半小时刷牙洗脸换衣服,六点半在各自的宿舍楼下空地集合,先绕学农基地跑三圈,之后再去吃早餐。

霍仰穿着件白t恤,懒洋洋地叼着牙刷,闭着眼盲刷。

突然林子坝探了个头出来,“仰啊,小白说他现在在楼下呢,你赶紧刷完牙下去一趟?”

霍仰眼睛一下睁开了,含糊不清道:“楼下?”

“嗯……我看看,”林子坝抬手看了眼终端,“说在楼下右前方的竹林那。”

霍仰霎时松了一口气,他吐干净泡沫,洗了把脸。

“等等,”霍仰后知后觉,“你和他加上了终端?”

“啊是啊。”

霍仰:“什么时候。”

林子坝毫不在意地说道:“就昨天吃晚饭,毕竟大家一个组的,比较方便嘛。”

看霍仰脸色有点奇怪,林子坝问:“怎么了?”

霍仰把一次性毛巾扔进垃圾桶里,冷哼一声往外走,“没,挺好,免得玷污了我的通讯录。”

omega藏得很隐秘,估计是昨晚惹恼了他,所以打算今天乖一点。

alpha勉强心顺了些,趾高气昂地走过去。

岑真白一眼就注意到了霍仰眼下的青黑,二话不说地先放了信息素,可除此之外,霍仰的表情和肢体,看着不像有疼过的样子。

他存疑,四件衣服,应该撑不了一晚上,他一向觉都很浅,昨晚更是醒了五六次,可能是潜意识隐隐在担心霍仰的腺体。

不过也可能只是霍仰在硬撑,毕竟alpha的性格和自尊心不是一般的要强。

霍仰的精神感觉一下子放松了,果然还是直接接触信息素的感觉最好,得亏他自制力顶级。

要是别的alpha自己过了一晚,估计还没见到人,闻到味的那一刻就扑上去了。

他看到岑真白担忧地看着他,问他:“你有疼吗?”

霍仰很高冷:“没。”

omega明显不是很信,眼里的担心都快溢出来了,“你疼一定要和我说,不要憋着。”

霍仰惜字如金:“嗯。”

算了,说了也是白说,岑真白现在都快摸清霍仰的性格了,眼看快要到集合跑操的时间,他开门见山:“阻隔贴……”

霍仰感觉自己现在都要对这三个字ptsd了,他脑子突突的,被按下应激键,直接打断:“我可没用,都丢了!”

岑真白抬头,看了霍仰一眼,嗯了一声,“小鱼把行李箱砸开了,我给你带了几片新的。”

霍仰总觉得岑真白那一眼充满了若有所思,他发现岑真白真是有本事,总是能轻易佻起他的怒火。

岑真白给完了就走,“那我先走了?”

霍仰压着火:“快滚。”

——

跑操就不是按班级来跑的了,而是分为alpha、beta和omega。

alpha的速度平均是omega的三倍快,完全跑不到一起。

霍仰跑第三圈的时候,恰好遇上了跑完一圈、迎面而来的omega队伍,放眼望去,一片白,白得反光。

看来他们和omega们是相反的方向跑的,他们逆时针,omega顺时针。

霍仰顿时感觉到身边的alpha们小动作多了起来,昂首挺胸,调整跑步姿势,有些甚至理了理发型。

服了,霍仰腹诽,发春啊这些人。

不过几步,他们就追上了omega们。

omega大多都低下头,抿着唇,不敢看。

除了于小鱼和岑真白。

于小鱼光明正大地一溜烟仔细看过去,岑真白淡漠地目不斜视。

慢死了,走路都比这磨蹭挪着要来得快,霍仰半分眼神都没分过去,眼睛正得比性向都直,只嫌这帮矮子挡路。

但真不是他故意要看,而是omega人少,岑真白又掉到队伍的最末尾,以至于他一眼就捕捉到了。

这么慢都掉队,身体差成这样还不吃饭……嘴唇那么白,该不会低血糖了吧。

霍仰皱眉,直到最后一个omega“爬”出他的视线他才反应过来。

关他屁事。

可能岑真白故意的,为了让自己变得显眼些,用来吸引他的注意。

林子坝在他旁边感叹,语气莫名带上了自豪,像是炫耀自家孩子似的,“不得不说,咱们小白长得真好,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他一个。”

与室内看到的不同,在刺眼的阳光下,岑真白的发色反而有些浅,带了点雾感,冷灰冷灰的,在一众黑棕色里边的确很特别。

果然,岑真白的目的达到了。

“胡说,”霍仰道,“明明第三排第二个更好看。”

“我去,”林子坝震惊,“你看得那么仔细啊?”

霍仰随口敷衍:“嗯。”

林子坝:“谁啊?你认识吗?这不像你啊霍仰,介绍给我呗?不愧是视力5.3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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