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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真白被护工重新推回房间,他骨折的部位颇为尴尬,骶骨骨折坐着疼,一般趴着才好受一些,可同时他肋骨也折了,不能趴。

所以房间换了一张定制床,平躺时尾椎骨的位置那向下凹陷了一块。

omega刚把卷子摊开,房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是江嘉能,“真白,我能进来吗?”

岑真白一怔,连忙想下床去开门,“能。”

江嘉能自己推门进来了,“我就知道你要下来,快躺回去。”

岑真白便听话地把赤裸的脚缩进棉被里。

江嘉能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这样坐着写作业尾椎疼吗?”

岑真白摇了摇头,“不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江嘉能受过的伤不比岑真白少,她的尾椎骨也折过,一年多过去,久坐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江嘉能笑了一下,她把一个盒子递过去,“你的终端,之前因为一些寄养手续迟迟没有下来,所以实名登记住址那一直没法填,前几天才弄好。”

终端不同于手机,手机可以随便买,号码也可以无限换,但终端号,每个人一生只有一个。

贫民窟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到死都没有终端,因为他们住的地方大多是没有上报的,而且,终端机非常昂贵,买不起。

岑真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有终端,他接过,小声道谢。

“拆了看喜不喜欢?”

终端机像手表一样,但比手表要轻,不会让人感觉到束缚。

江嘉能给他买的是一款银白色的,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只见他将大拇指指甲大小的屏幕放在手腕上,下一秒,从屏幕的两边延伸出两条银白色犹如丝绸一般的带子,机械又柔软地包裹住纤细的手腕。

岑真白轻轻地抚摸了一会,声音沙哑:“谢谢您,我……我很喜欢。”

“还有一个礼物,”江嘉能说,“不过陈叔带它洗澡去了,晚点抱给你。”

它?洗澡?抱?

岑真白受宠若惊,接二连三的好意让他一下子有些慌张,手指甲边边已经被撕得流血了,“为什么要给我礼物呢?”

“嗯?”江嘉能按住岑真白多动的手,笑道,“这就忘啦?之前不是说好的吗?小真白考试年级第二的奖励。”

奖励?不用的,只是一个小考试,能让他继续读书就很感谢了,omega艰难道:“谢谢您,但我还是不要……”

“你要让我食言吗?”江嘉能问他。

岑真白愣住,半晌只能木讷地说着毫无用处的“谢谢”。

“不过,表扬完了,接下来我就要批评你了。”

岑真白立刻不安起来,“什……”

“在学校被欺负怎么不和我们讲呢?”江嘉能温柔地引导他,“是还不相信我们吗?”

岑真白下意识道:“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我可以。”岑真白小声说。

他不是不寻求帮助,他是压根没想到他能寻求帮助。

有事找找家长,这句话对小岑真白来说就是放屁。

从小到大,自他懂事起,便什么都是自己解决,给自己洗存了几天的尿布,自己做饭,自己打跑追着他的流浪狗……

所有小孩能想到的无助恐慌的情景,都是岑真白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的。

“我也觉得你可以,但是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可以让自己不受伤,”江嘉能笑笑,“还有,你没有给我们找麻烦,不要乱想。”

岑真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江嘉能说的是去学校给他出面这件事。

江嘉能倒不是真的想去骂他,只是想告诉岑真白一件事:“在你成年之前,我和霍启已经是你的法定监护人了,有事找家长,嗯?记住这句话。”

岑真白安静了几秒,答应下来,“好。”

江嘉能出去了,岑真白重新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写作业,可无论怎样,他的注意力都非常雀跃,眼珠子时不时就要跑去自己手腕的位置看一看。

大概过了一小时,陈叔来敲他的门。

岑真白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住了陈叔怀里的小东西,长得像猫,但又不是猫,花色是灰棕色,毛茸茸的像炸了毛的栗子,耳朵是猫的两倍大小,尾巴像松鼠一样蓬松。

“是猫狸,”陈叔说,“江主任在第一星抓回来的。”

岑真白双手接过,猫狸软乎乎的肉垫摁在他的胸口上。

“好可爱。”他说。

陈叔:“是个女孩子,平时它上厕所会自己跑到草坪上,喂食和洗澡都由佣人来,你不用担心。”

可能是刚洗过澡,猫狸身上香香的,手感像干燥的棉花糖,很舒服。

托江主任的福,今晚的岑真白没写完自己给自己安排的任务。

在家里又静养了将近一个月,omega发了一次情,但没有一个人知道。

只有霍仰有次回家,在开房门时可疑地停顿了下,鼻子动了动,不过只有一秒,就快速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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