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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急败坏,“明明去绿珠湾的路上还能行的,我睡了两个娼妓!”

路清宁默默看着他,他察觉到路清宁的眼神,问:“你在嘲笑我,对么?”

“我没有。”路清宁说,“我为你感到抱歉。”

“可恨的omega,可恨的贱货。”他脸庞涨得通红,气球似的骇人,“你知不知道,嘲笑丈夫的omega要受到什么处罚?”

路清宁说:“我没有嘲笑你。”

他拿起鞭子,道:“跪下。”

路清宁望着他。

他重复道:“过来,跪在我面前。”

来到土沟坝的第一晚,路清宁被打得遍体鳞伤。

当路清宁走出房门的时候,两个beta带着小云朵在楼下,紧张地看着他。他背上血淋淋一片,痛到几乎感受不到后背的存在。他扶着栏杆,一点点下楼,坐在饭桌前,虚弱地微笑,“家里有药膏吗,能替我拿一点吗?”

南珠低声问:“你会告发我们吗?”

路清宁问:“告发什么?”

他忽然注意到,两个beta,连同小云朵,都佩戴着胡姬花项链。

难怪老商人说去绿珠湾的路上可以,因为那时他离开了家,身边没有胡姬花。

路清宁摇了摇头,“我也会戴着它,这样我们就是一伙的了。你们可以放心,我告发你们,就等于告发我自己。”

楚忧说:“那你会一直挨他打,他不行的时候,就会很暴躁。”

她和南珠一同撸起袖子给他看,他们的手臂上布着深深浅浅的伤痕,触目惊心。

路清宁望着他们,眼神清澈而坚定,“我宁愿挨打。”

这之后每周总有一两天,老商人要让路清宁上楼,然而每次都一样,老商人永远不行。正如两个beta所言,老商人一旦不成,路清宁就会被暴躁的他打得浑身伤。每次都是这样,上楼,进房间,然后被凶狠地鞭打,他甚至从未躺上过老商人的床榻。路清宁觉得自己来到的不是一个偏僻小镇,而是地狱。难道他上辈子做了孽,所以这辈子要受这种折磨?有一两次,路清宁甚至站不起来,自己爬出了卧房。他终于在两个beta眼里看到了怜悯,不再是针刺般的警惕。

“和他好一次吧,”楚忧为他上着药,忍不住落泪,“要是养了孩子,他说不定就不打你了。你是omega,你很容易养孩子的。”

她原本害怕路清宁养了孩子,她和小云朵的处境会更难。想不到这个时候,她却开始劝路清宁顺从了。

“你伤得太重了。”她哽咽着说,“你会死的。”

路清宁轻声道:“我不怕死。”

“就算不会死,你也会留一身疤痕,”南珠不忍看他身上的伤,“你的皮肤本来多好啊……”

路清宁淡淡地笑,“我弟弟说,男人有疤是荣耀。”

他天性固执,即便满身伤痕,也不曾屈服。beta们教他织毛衣,教他做小蛋糕。他尝了尝自己做的,没有方眠做的好吃。他很怀念绿珠湾那只龙猫少年,还有他们一起搭建的小窝棚,那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希望。beta还告诉他老商人的事,说他本来有一个alpha儿子,前妻生的,被反叛军斩首。还说他痛恨omega,不让路清宁走出家门,是因为他前妻就是omega,她跟着杂耍戏团逃跑了,这对于一个alpha来说,无疑是莫大的侮辱。

时间久了,老商人似乎为自己的无能妥协,不再召路清宁上楼。可他又开始酗酒,整天喝得醉醺醺的,屋子里充斥着酒的臭味。路清宁和beta们尽全力避开他,不和他同处一室。因为要是被他撞见,免不得又挨打。

不过,吃饭的时候总免不了要见面,他会抱怨饭煮得太硬,有时又抱怨饭煮得太稀,总而言之,他总有数不清的不满,要发泄在他的妻子身上。还有一次,他嫌beta没有提醒他水太烫,勃然大怒,一把把水壶掀翻。小云朵正在旁边吃饭,幸好路清宁眼疾手快,把小云朵拽进怀里,热水才没有把她烫伤,他自己的手臂却红了一片。

beta们心有余悸地抱起小云朵,带着路清宁去厨房上药。余光瞥向老商人,他丝毫不关心路清宁的伤势,又开始喝酒了。

“谢谢你,”楚忧搂着小云朵,对路清宁说,“那么烫的热水,要不是你,小云朵就毁了。”

小云朵爬上凳子,踮起脚,亲了亲路清宁的脸颊。

“谢谢哥哥。”她小声说。

路清宁温和地微笑,说不用谢。

南珠给他的手臂上好药,几人不敢出去,腻在厨房里。老商人喝得昏昏沉沉,躺在沙发上仰头打着鼾,鼾声雷震似的,传进厨房来。

路清宁不禁想,如果是阿眠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他可能会把老商人打得满地找头,阿眠是他见过的最凶的omega了。就算没有阿眠那么凶,那么矫健,他也要像阿眠一样勇敢。

这时,路清宁问:“你们想逃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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