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将解腕尖刀丢在地上,好整以暇出门,站在楼梯口道:“哥哥,我已将他杀了!”
林冲闻言心中狂震,他惊恐的目光看向武松,想从这张平静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端倪,但他没有找到。
“你,你将他杀了?”林冲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不错,那天我说过的,他再碰嫂嫂,我必杀他!”武松走下楼,随意指了一下,道,“高衙内,陆谦,或许还有几个出谋划策的人,他们布下这陷阱,明摆着要坏了嫂嫂贞洁。你我二人正在饮酒,只怕一二个时辰也不能结束,若不是锦儿机灵……”
“倘若高衙内得了逞,凭嫂嫂的性子,还活得下去吗?嫂嫂若有意外,哥哥你又当如何?这畜生的一丝淫欲,便要弄得别人家破人亡,换做普通人,逃得过他这手段吗?”
“我不杀他,哥哥也一样要杀他,夺妻之恨谁人能忍得下?我与哥哥情同手足,为你代劳又有何不可?”
这番话说出来,非但林娘子泪如雨下,锦儿的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身为女子,她们的命运的系在男人身上。相较男人,她们反而对荣华富贵不那么热衷,只求平安度日就好。
武松的话彻底打动了他们,如此担当、如此义气,还有谁能做到?
谁都知道高俅权势滔天,杀了高衙内,这已经不能用自毁前程形容了,这是实打实的自寻死路!
林冲也冷静了下来,说一千道一万,高衙内已死,事情再也无法挽回。无论如何,他都没有理由怪罪武松。
“陆谦知道我识破了伎俩,一时半刻绝不敢来,咱们还有时间逃出东京!”林冲眉宇间现出忧色,“只是天下虽大,有何处可安身呢?”
“哥哥带嫂嫂回去收拾行装,我去接令岳,咱们到北面金水门汇合,先离开东京再说!”武松道。
林冲带林娘子、锦儿出了门,武松在里面将门插死,自己翻墙出来直奔客栈。
客栈门前,王进和时迁早依照武松吩咐做好了准备,马匹车辆都已预备齐了。
武松让王进去林冲家候着,又让时迁去大相国寺告知鲁智深,也就是代自己和林冲道个别,自己则去了张教头家中。
见了张教头,武松将事情始末说了,张教头自然心惊肉跳,但他也是经历过风浪的,遇事不慌。自家姑娘姑爷惹出这样祸事来,自己在东京肯定是待不下去,干脆一走了之了!
拾掇完毕,二人到了金水门,片刻后见时迁与鲁智深一前一后到来。武松又惊又喜,迎上去道:“大哥,你怎也来了!”
鲁智深瞪着武松,当胸便是一拳,武松一个趔趄,正不明所以时,却见鲁智深躬身下去,深深作了一揖。
武松急忙还礼:“哥哥,你让我糊涂了。”
鲁智深哈哈大笑:“我打你,因你拿我当外人!洒家岂是怕事之人,纵他派兵来拿兄弟,也要先过我的禅杖!我拜你,因你说话算话,凭你这一刀,我要与你喝上几天几夜的酒!”
武松大喜:“哥哥那菜园不要也好,你既然想走出东京,凭我兄弟,定要闯出个海阔天空来!”
兄弟两个说了几句话,这才想起叫鲁智深拜见张教头,张教头见林冲两个兄弟如此仗义,又想起他的发小陆谦,不禁一阵唏嘘。
这时林冲骑马、王进驾车也到了金水门,众人不再寒暄,径直出了北门,行出十余里路又折向东去了。
时迁却没有与大伙同行,他将马匹存在金水门外一家客店,独自晃荡着又进了东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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