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回屋的时候,我与江玌观在镇政府大禾坪上碰到了岔脑壳,他正骑着摩托上那个小坡。相互打了下招呼,我就准备走,被江玌观喊住了:“问下岔脑壳,看他认不认得傅一生?”
三个人都坐在摩托上就在大坪上聊了起来。江玌观问岔脑壳认不认得谷塘边的傅一生!
岔脑壳哇认得,只是见过两三次,桌子上赌过钱,算不上蛮熟。有吗个事吗?
江玌观便把事情经过哇了一遍。
岔脑壳听后说:“葛甲蠢种!宝里宝气!以为自己有一身力,欺负这个欺负那个!哇话好大一甲,在赌桌上要揪下葛个甲脑壳要打断那个甲脚!现在还敢数我江家湾是甲卵!鸣鸣,如果他再来闹事,你打我电话,我两个就会下他!别个怕他,我岔脑壳不怕他!”
自个喊自个别号,也只有江桥生了!
江桥生哇不怕傅一生,不是款拐,是基于其实力的原因,他善于打架的名声在江家湾里也是数得着的。
岔脑壳果然是性情中人!岔脑壳能哇出葛样够义气的话,不晓得是不是那个盟约在起作用?但已很让我领情了!
这时代能陪你花天酒地的人大把,但陪你共患难的却不多,而主动提出跟你共进退的就更少了!
刘一山算一个!
看来现在又多了一个江桥生!
那些年不比现在,冇得打赢坐牢打输住院的观念,发生事情了,很多时候是凭暴力解决,只要不出大事,一般打打也就过去了,谁也不会到派出所报警的,即便派出所晓得,也睁只眼闭只眼,民不告官不会究的!
我心里已经对江桥生很是感激了:“桥生哥!谢谢你!到时再哇吧。我估计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我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意思,江桥生主动要帮我场,但我不想连累上他。不是我自负,三五个普通人只要我有准备,我是不会撤火的!他傅一生真要欺人太甚,我只有跟他见个高低了!
江桥生笑笑:“不来更好!来了也不要怕,葛些混混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但也要注意下,我了解他们,只要有捞钱的机会,一般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江桥生一再提醒我!
回到屋,我冇把今日傅一生来扯乱弹的事告诉父母。告诉他们也帮不上忙,心里还受急,何必呢。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居然主动提出帮我去做事。父亲说出来的时候,母亲很高兴,当然要帮鸣鸣去做啰。
我却很吃惊!难道父亲晓得了差日发生的事?但看样子又不像,要不依父亲性格,早嚷开了。
忽然想到父亲多半是差日打牌又输钱了,想做两甲工赚些打牌钱。
唉!怪不得亲戚里道有点看不起父亲,像父亲葛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个性,确实难有个好评价。
能去当然更好!多个人做事总要节约点工吧。父亲这次不骑他那个踏板了,看到我刚买的新家伙,非要跟我骑一部车去,哇坐一甲车节约油。
师傅们仍早早来了!并冇被差日的事影响心情而不想来了,因为在呷早餐的时候,又在议论,包括老板傅仍贤也都肯定傅一生不会再来闹事了!敲得杆成就敲,敲不到还不算了!
父亲这才晓得差日发生的事,父亲先责怪我冇通知他,要不然要剥傅一生的皮!
父亲永远也改不了吹牛的毛病!
这话我也早听习惯了,不想说他。可爱斗劲的伍茂华师傅听不下去了,当场就“哼”了一声,露出轻蔑的表情。
父亲不高兴了,认为伍茂华看低了他,当即问伍茂华:“你甲茂华,你哼吗个?认为我款拐是不是?他傅一生今日来,看我剥不剥他!”
伍茂华也不客气了:“你不是款拐是做吗个?除非逞你甲湾大,多喊人压得傅一生倒!要不凭你葛甲样子,你受得傅一生哪下打?傅一生背甲三百多斤的摩托车不打紧,你有好重?一甲手可以举丢掉你!我哇句不客气的话,你两伢崽一起都打不赢傅一生!”
伍茂华师傅把父亲怼得哑口无声,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气得脸都变色了!
不过,我对伍茂华最后一句不满意!他也太小看了我江鹤鸣!看来差日傅一生连打我三拳,我只躲让冇还手,被师傅们认为是怕的表现,更是打不赢的表现。
也难怪!师傅们装模内行,对打架子还是外行,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也罢,总有机会让你们见识的!
但江玌观看不下了,他说:“茂华,那你甲话哇大了,我看那甲傅一生就打不赢鸣鸣?你信不信?”其实江玌观心里也冇底,只是差日我给的那个手势让他有了信心。
“我信?”伍茂华根本不信江玌观的话:“光看傅一生那身肉就晓得了!那脚把子水桶一样粗,拳古佬称砣一样,鸣鸣受得几拳起?”
伍茂华的话引起了陈寒生的共鸣,他也说:“确实是葛样!傅一生不比鸣鸣矮,起码比鸣鸣重几十斤!要打起来,鸣鸣应该打不赢!”
“那你两个敢不敢打赌?如果鸣鸣赢了呢?”江玌观开始激动起来!
“鸣鸣要打得赢傅一生,我做葛一层屋的工钱不要!输了呢,你拿双倍工钱给我,可以吗?”伍茂华开出了赌注!
“要得!”江玌观回答的声音变小了,明显底气不足。
看来江玌观对我还是冇得把握!
我仍懒得出言去争葛些无意义的事,吵得多了还伤感情。不过心里却有点盼望那傅一生能再来一次,一定要打落他的威风,让他晓得天外有天,也让师傅们改变对我的看法!
整个上午,我都冇离场,一直守在工地上,在等着傅一生能再一次来扯乱弹!十点钟打完晏伙后,还是风平浪静!
傅一生应该不会来了!不但我葛样想,所有人都葛样想!因为一个正常人不会葛样毫无巴安地去找别人麻烦!
然而事实说明,傅一生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他不要理由,只要有机会弄到钱,他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人麻烦!
显然我们都高估了傅一生的善良与底线!
傅仍贤老板把呷剩下的晏伙挑回去冇好久,傅一生就来了!
那辆黑色桑塔纳靠马路边停下,傅一生首先从驾驶室下来,后再下来两个人,葛回来的是三个人!那两个人虽冇傅一生长得高大,但也是精壮的家伙,而且那两个人一个手里拿着七八十公分长的钢管,一个手里拿一把四五十公分长的砍刀。
看来他们是想武力强行敲诈了!我晓得今日这架打得成了!
我并不慌乱,这儿到处都是武器!随便操一根两米长的方木,正好克制对方的短兵器!
冇想到傅一生朝那两个挥了挥手,那两个会意,把钢管砍刀又放回了车。然后三个赤手空拳过来了!
原来是攻心计!先故意亮出钢管砍力震慑一下,如果不识相,就钢管砍刀伺候,胆小的还不早吓到了!
不动武器更好!葛样我不担心打起来他们伤到师傅们了!
傅一生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了:“妈的!你有种!在老子湾里还葛样嚣张!敢报派出所抓老子!今日不拿两千块钱,有你好看的!”
离傅一生最近的老四,因为低头在裁树,加上电锯声有点大,老四并冇注意傅一生的到来,仍认真地在干。
傅一生顺便给了老四一脚!好在电锯刚刚停了,要不这忽然一脚,不定电锯就伤到人了!老四连人带电锯侧翻在地,一脸懵逼地望着气势汹汹的傅一生!
傅一生瞪了老四一眼:“看吗个看?不服吗?老子叫你们停工不停工,讨打!”
就凭老四刚才平白无故地挨这一脚,今日这架子也非打不可了!我也不想再喊派出所来处理了!
父亲也被傅一生的块头及刚才的武器展示惊到了,潜意识中搬出了湾名来压傅一生:“你是欺负我江家湾打你谷塘边不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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