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既是别的国家送过来的质子,既然逃了出来,那就说明他是一定会回自己的国家去的。
在他还在村里的时候,自己只能多忍耐。
陈子桑转念想到他这质子身份,心中倒多了几分唏嘘。
那秦王政当年在赵国做质子,有家人陪在身边,过得尚且都十分不易。何况他一人来大盛,也是个可怜人啊!
陈子桑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外面的动静,狗停止了狂叫,官兵应该也已离开,村子里恢复往日的平静。
身旁的人安静地坐在她旁边,许久没动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公西景明?”陈子桑试着小声的叫了一下。
没人答应,只有漆黑的夜晚和均匀的呼吸声萦绕在她耳边。
这厮还真是阴险,拿捏住她的短处后,竟这般大胆的就睡了过去。
刚还觉得他可怜,原来自己才是可怜的那个人。
陈子桑没有叫他,只是轻手轻脚的挪到床角处,坐在床头靠着墙根上。
她靠在墙根,心里盘算着是否要紧紧抱好这根大腿。
若他日后有所作为,权势滔天,说不定能给她引荐个什么神医当师傅,让她完成自己悬壶济世的梦想。
若他挂了,自己也不会损失什么,就当自己日行一善。
陈子桑心里的小算盘,此时被她扒拉的“噼里啪啦”响。丝毫不知床边坐着的这个男人,早在她往床上爬的时候,便睁开了黑眸,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等得眼皮快睁不开时,村里的鸡开始打鸣,官兵也没了动静,想必外面应是安全了。
陈子桑蹑手蹑脚地在漆黑的床上到处摸索,寻找他得位置。
摸了半天才摸到男人衣袍的一角,她拽住扯了扯,轻轻道: “公西景明,公西景明,鸡叫了,天快亮了。”
“知道了!”
黑夜里,他的声音有些暗哑。
话音刚落,人便已至门边。公西景明利索地在黑暗中打开门,身影很快隐没在夜色里。
见他离开,陈子桑赶忙爬起来,拴好门栓,又凭借着对屋中寥寥无几的家具的熟悉,将桌子拖了过来挡在门后,接着检查了一番窗户,这才安心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王秀莲来叫她时,她正睡得香。
王秀莲敲了半天门也没听见,吓得王秀莲赶紧叫来陈清泉,两口子一起拍打她的房门。
陈子桑在一连串的疯狂敲门声中被惊醒,连忙爬起来去给爹娘开门。
半眯着眼,朦胧中她没看清脚下,狠狠地撞在昨夜搬过来挡门的桌腿上,疼得她呲牙咧嘴,瞌睡也没了。
因昨夜没有休息好,今日她看书的时候,浑浑噩噩,什么也记不住!
既然记不住,那就不读了。陈子桑见院子里摆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柴火,她放下书去牛圈给牛喂了青草后,拿了砍刀,将柴火整理好。
也许是官差半夜上门说有歹人的缘故,村子里的人都有些害怕。
后面好些天,大家都会早早回家,陈清泉一家也不例外。
村子里有了新的热闹,加之有了苏祈安的亲自证实,关于陈子桑的谣言便无人再提起。
大家都纷纷开始猜测,那敌国奸细长什么模样,有多穷凶极恶!
而大人们吓唬不听话的孩子,都变成了:“在不听话,就把你撵出院子,叫那杀人如麻的敌国歹人给抱走。”
守着这个秘密的陈子桑,对此事自然不敢多谈半个字。
家中有个聪明的哥哥,只要她稍微不注意,便会在哥哥面前露出破绽,被瞧出端倪。
有的事情不知道才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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