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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蜡道:“已经救起来了,受了点风寒,没大碍。”

蓝老太太道:“那就好,叫人传我的话,说胡家小子受委屈了,日后让太太和亲自道歉,再让侯爷加以安抚胡氏,不许胡家小子胡闹了,再开我的库房,取三匹云锦,五匹潞绸,点一千两银票,一起送去竹园。”

蜜蜡不满:“奴婢听的真真儿的,太太想拿回管家权,哄了几句,侯爷就让她为您分忧,依奴婢看,分哪门子忧?倒不如长长久久的在您手里稳妥,看看她一出来闹了多少事?”

蓝老太太神情闪过一丝凌厉,眼睛明明是怒的,嘴角却翘起来,沟壑如刀刻:“这些年,我看在嵩之、婉儿和基儿的份儿上,颐养天年,放手让她掌权,是我错了,纵的她无法无天,肆意欺负苛待庶出子女,对原配嫡子赶尽杀绝,眼里是没有我这个婆婆了。”

蜜蜡不屑:“太太眼里只有泪儿,她跟侯爷掉两滴泪儿,那就有倒霉蛋要遭殃!南红妹妹就是。”

蓝老太太这回是真不高兴了:“从前怎么没见你说过?”南红曾是她最宠爱的大丫鬟,两年前嫁出去了,她惦记的很,想调回来做管事媳妇,结果这丫头死活也不回府当差。

蜜蜡苦笑:“南红妹子有未婚夫,从未想攀附权贵,五年前侯爷见她娇憨,逗弄过一句,结果被太太看见了,流了两滴泪,侯爷就命人打了南红妹妹二十巴掌。”

蓝老太太阴着脸:“为何无人来报我?”

“老太太别生气,那时太太当家,侯爷说一不二,谁敢呢?”蜜蜡给蓝老太太斟茶。

蓝老太太阖眼歪着,推开茶盏,不急不怒的命令:“从明儿起,让张氏来请安,晨昏定省,一日不可缺。”

蜜蜡暗暗痛快:“是。”

当年蓝老太太当家的时候,张氏还是贵妾,对着她们这些大丫鬟各种讨好奉承的嘴脸还历历在目。后来张氏发迹,被扶正,开始还过得去,张氏掌管中馈后,对她们这些曾经管事的大丫鬟各种克扣份例挑刺找茬,早就结了仇,只是苦于没机会,也不敢告发,现在可好了!

蜜蜡想了想,故作为难:“老太太,事关重大,容奴婢斗胆禀告,其实大公子伤的更重呢,太太说了一句话,侯爷就踹了大公子一脚,大公子吐血了。”

蓝老太太对蓝若深这个嫡长孙并不喜,因先儿媳林氏没守住贞洁,实在是蓝氏之耻,但听是自家儿子踹吐血的,登时起身,惊问:“竟是嵩之打的?!”

“是。”

虎毒不食子啊……

蓝老太太责怪自己多年在福寿园高坐钓鱼台,只顾着看戏享福,和孙子孙女儿们说笑,万万没想到心爱的儿子继承爵位后变得如此狠毒!

都是张氏那贱人挑唆的,活活把他儿子、孙女教坏了!

她的脸色几次变幻,疲惫的慢慢躺回去,却无法阖眼,心中不安宁,有些后怕,又有些放心:“你派人拿着我的名帖,去请赵太医来,若深那孩子那身子骨太弱,怎配做我蓝家孙儿?连同胡家孩子,好好给他们治治!封给竹园的那份儿,再加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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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轩里,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胡蕴川救起来,胡蕴川演戏上瘾,赵四儿附体般躺着乱抽搐,说胡话还口吐白沫子,把为将多年见多识广的蓝侯爷都给唬住了,赶紧命人抬回竹园。

赵太医也及时赶到,给二人依次号脉,表情有异样:“这……”

邪门儿了,蓝大公子只是体质弱些,胸口有浅红脚印子,但并无大碍,小伤都算不上,曾经的旧疾也好了大半儿;还有这蓝大婿爷更是人壮如牛,也就肩膀受了点轻伤,用点药酒揉揉就好了,怎么会抽搐呢?这时感觉有人拉他的袖子,本应该昏迷抽搐的蓝大婿爷竟然睁开一只眼睛对着他使劲儿眨,接着,手里被悄悄塞了个名贵玩器。

赵太医咳嗽几声,默不作声的把东西悄悄收好,转过身,一脸沉重的对蓝嵩之道:“侯爷容禀,大公子本就体弱,这回可伤了根本,需要好好静养调理;这大婿爷可病的不轻,他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导致的神思溃乱,邪风侵体,又受了凉,这,不好说啊。”

蓝嵩之觉得自己头风病药犯了,赶紧给赵太医塞了三百两银票:“还请赵太医不要把此事说出去,尽快治好我这个大儿婿。”

赵太医捋着胡须答应,开了好些昂贵的补药,胡诌一通,最后安慰蓝嵩之:“侯爷放心,大婿爷年轻力壮,根底儿比大公子强很多,吃了下官的药,过几日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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