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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酌开着小三轮进入了一个明显是富人区的小区里,门口的保安见到那辆破破烂烂的小车时,看两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不过段酌对旁人的眼光向来是视而不见的,而季眠背对着保安,也没瞧见他的脸色。

在段酌给客户打过电话,拿到通行许可并且在门卫处登记以后,保安才不情不愿地给他们开了门禁。

与小区大楼格格不入的破旧小三轮缓缓驶入。

这位客户住的楼层很高,住在二十一楼,并在段酌来之前提醒过,说他们家楼的电梯出了问题,目前还在维修中。

带着两件沉重的木雕画上楼属实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

两幅画将近五十斤,还要小心不能磕了碰了。

段酌将木雕画扛在背上,季眠想帮他分担一副,却被无情拒绝,于是只好小心地扶着两幅画的尾巴,一来帮段酌减轻负担,二来防止画磕碰到哪里受损伤。

等扛到二十一楼时,不光是季眠,就连段酌的气息也是重的,后背贴着木雕画棉布包装的部分全部湿透了。

季眠还喘着气,手却连忙接过画,好让段酌能稍微放松一下。

待两人的呼吸都平复了,段酌才用指节叩响了户主的门。

静候了一分钟,无人应答。

他眉头皱起,又敲了几下。

仍然没人来开门。

“哥?”

段酌暂且没理会季眠,取出手机,给那客户打了个电话,却没打通,

“我们是,被耍了吗?”就连季眠,此刻都看出来情况不对劲了。

“对方付了三成定金,应该不至于。”段酌脸色也有点沉,摸不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而且,就在十几分钟前,那人还接了他的电话,让保安放他们进来。

他抬起手,继续敲门。

这回,门却从里面开了。

季眠首先闻到的是浓烈的香水气味。他不懂香水,但感觉得到这人所用的香水应该很贵,可就是喷得太多了。

视线也循着看过去。

给他们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得出保养得很好。

只是,女人的眉眼间始终有一种怨怼留下的深重痕迹,给她的面容平添了几分令人不适的戾气。

季眠没注意到,从女人开门的那一刻起,他身边的人身子便骤然僵住了。

他看人出来,语气轻快地道:“您是钱女士吧,这两幅木雕画已经做完了,您先看看满不满意?”

“不用看了。”女人嘲讽地扬起嘴角,“我不满意。”

“……啊?可您,还没看过一眼呢。”季眠茫然地道,手足无措地看向一旁的段酌。

“走。”段酌冷冷吐出一个字。

“可是……”

季眠刚想说什么,脑袋被段酌按住了。

“回去。”

女人却在此时道:“爬二十一楼的滋味怎么样?我好心提醒一下,下楼的时候可以坐电梯。”

闻言,季眠忍不住回过头,额头上还冒着一层薄汗。

“可您不是在电话里说,电梯是……”

“看来,你跟贱人的儿子一样,一样的蠢。”

“……”

季眠愣住,望向段酌,这才发现他哥的表情阴沉得吓人。

他倏然明白了。这里是段酌的生父,那个出轨生下段酌的伊彰的家。

而眼前开口说话的女人,应该就是伊彰的妻子贺海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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