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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以沐愣了一下,随即蹙着眉拚命的把自己的手腕从年鹤声的手里抽了回来,身子迅速躲回到门后,双手用力的推了一把大门想要关上。

一只修长的手按在了门框上,门身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这只手上,大门没有顺利合上,被迫重新慢慢打开,露出站在门外的少年人。

颜以沐被年鹤声用手去拦门的动作吓到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动,“你……”

年鹤声堂而皇之的进到屋内,反手关上了大门,彻底隔绝颜以沐和外界的唯一通道。

“还躲吗?”

颜以沐回过神来,心中警铃响起,往后退了几步,“你、你是怎么找到我家里来的?”

她退,年鹤声便进,“我送你回家那么多次,你都忘了?”

颜以沐被逼退到墙角,“可是我又没有让你进我家门……”

年鹤声走到她身前,把她抵在墙壁和身体之间,“那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一句真有防备心?”

颜以沐被年鹤声话里的反讽刺到,又联想到年鹤声家的背景,既然知道她居住的小区,要想查她住在哪一栋小洋楼里,根本不是难事。

可是他居然在背后调查她,这让颜以沐感觉自己的小世界被年鹤声强迫侵入了。

“你调查我?”她仰起小脸质问,“你怎么可以这样年鹤声!”

年鹤声垂首,看清她那双红肿的小鹿眼,少了平时的明媚,反倒多出了几分楚楚可怜。

就算是眼下质问他,也丝毫没有摄人的气势,更像是委屈撒娇的幼猫,让人我见犹怜。

“你都在躲我了,还不允许我找你?”年鹤声还是那副柔和语气,不紧不慢的反问她:“这是什么道理?”

“我……”颜以沐被问住,“那你就不要找我啊!”

“我不想见你!”

“可我想见你。”

年鹤声单手捏起颜以沐下巴抬高,强迫颜以沐看着自己,语气里带上了冷意,“颜以沐,你听好了。”

“和小女生玩恋爱游戏,对我来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我看不上,更不屑去尝试。”

“但颜以沐,你把我变幼稚了。”

“你让我破戒了……”

让他打破了既往的规则和戒律,失控的想要和她谈这一场禁忌的爱恋游戏。

颜以沐被迫对上年鹤声的视线,她第一次发现,这双黑白分明的温柔眼眸里,底下潜藏着的暗流,竟然汹涌澎湃到恨不得要将她整个人都扯入其中,让她无法逃离。

这样的年鹤声,让颜以沐感到无比的陌生,“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你没有?”年鹤声听得刺耳,“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要突然转学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和我保持距离吗?”

颜以沐喏喏道:“我不知道……”

“对,你一点都不知道。”年鹤声自嘲的笑了一声,“那我现在就让你知道……”

他俯下身,将头凑到颜以沐耳边,“还记得那天你来斯诺克室找我吗?晚上回去之后,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你主动跟我撒娇,要我抱你,还搂着我的脖子吻我要我……”

他沉着音,说出的字眼越来越露骨,让颜以沐脑海里不受控制的跟着他的描述,浮现出那些画面。

少女脸颊瞬间烧成了红霞,她羞愤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我根本就没有对你做那些事情!”

年鹤声放开她的下巴,双手握住她两条纤细的手腕,从她耳朵边上拉下来,迫她继续听他说话:“那之后,我一直在克制自己和你保持距离,可是你呢?你又是怎么做的?”

“我都已经离开羊城了,你还要托肖逸文送我生日蛋糕。颜以沐,你是觉得我的底线可以被你毫无节制的触碰吗?”

送他蛋糕,是为了让他们这段友情能善始善终,可现在被年鹤声讲出来,那个蛋糕却像是成了让年鹤声踩破底线的罪魁祸首。

颜以沐委屈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泪花克制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偏偏年鹤声还不肯放过她,继续说:“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你先招惹我的。”

“颜以沐,你想躲我?不可能。”

“我没有我没有!”颜以沐扭着手腕要从年鹤声的桎梏里挣脱,“明明就是你先骗我的,你还这么不讲理!我讨厌你年鹤声……你快点从我家里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她哭着挣扎,话里全是对年鹤声的厌恶。

年鹤声眯起眸,单手将她两只手臂握住摁在墙上,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将她身子按进怀里,“我提醒过你,我的耐心有限。”

颜以沐这一瞬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娇小的身子被年鹤声完全掌控,双方力量的悬殊,让她根本无法从年鹤声的桎梏之下逃脱。

她别无他法,啜泣着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年鹤声垂首,额头抵着她额头,盯着她的眼睛说:“不准再躲我。”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只今天半天没去学校,就被他找上了家门,而她转不了学也转不了班。

颜以沐妥协的点了点头,年鹤声这才松开她的手腕,一得自由她便立刻要去推年鹤声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却换来更紧的收拢,身体又要贴在年鹤声胸膛上,她连忙将双手抬起抵在自己胸前。

年鹤声嗤笑:“这就是你刚才点头答应我的?”

说着不躲,身体的反应却无比抗拒。

红肿的眼周被咸涩的眼泪不断冲刷,颜以沐眼睛感到刺痛,年鹤声却还要和她僵持不肯退步。

他明明以前对她很温柔,很愿意迁就她的,可是他现在不仅骗她,还不管她怎么哭,都不愿意哄她一句。

眼泪不受控的流的更凶,本就脆弱受损的眼周肌肤,经不起再一次折腾,疼得让颜以沐睁不开眼,下意识的用手去擦,但越擦那块皮肤越疼。

年鹤声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颜以沐心里有气,一句话都不想跟年鹤声说。

年鹤声强硬的拿下她脸上的手,看见她眼周的皮肤被磨红的都快要破皮了。

“别动了。”

年鹤声再次握住她两节手腕,将她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摸出方巾轻拭她眼周的泪痕,“别哭了。”

柔软的方巾仍然让颜以沐感到不适,她疼的哼了一声,连忙推开年鹤声的手,自己去洗手间清洗了脸,又重新拿了毛巾裹了冰块给自己敷眼睛。

回到客厅时,发现年鹤声不但还在,视线还一直紧锁在她的身上。

颜以沐站在距他十几米外的地方没过去,但浑身上下都在发出一个信号,那就是想让年鹤声离开。

年鹤声对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颜以沐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不希望重演刚才年鹤声强硬对自己的那一幕,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才走到沙发边上,她不满的小声嘀咕:“这里是我家诶。”

就被年鹤声拽住手腕重新拉回沙发上坐下,“是你家,躺下。”

颜以沐立刻警惕的看向年鹤声,她的想法全写在脸上,实在太好懂。

年鹤声今天的耐心已经全被她耗光,有些强硬的握住她肩头,将她按倒在沙发上。

“颜以沐,我要真想对你做什么,你哭的一定会比现在更惨。”

颜以沐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手里的毛巾就被年鹤声夺了去,敷在了她的眼周。

冰冰凉凉的触感透过柔软的毛巾传到脆弱的皮肤上,刺痛感得到了缓解,但颜以沐的视线却被全部遮住,只剩下一片漆黑。

而她的身边还坐着另一个刚才对她用了强硬手腕的人,看不见对方的的表情,也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这样的氛围让颜以沐只觉得压抑,身体不自觉的紧绷起来,两只手紧紧的蜷缩成拳。

客厅里安静了不知多久,放在颜以沐眼睛上的冰敷毛巾终于被拿了起来。

年鹤声逆着光坐在沙发外侧,她用手挡了挡眼前的光线,没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

她重新坐起来,刻意回避了年鹤声的视线,门铃刚好在这里响起来。

“你好,外卖——”

颜以沐穿好拖鞋,小跑着开门去拿,拿完之后原本想把门关上,想到家里沙发上还坐着的人,又忙把大门全部打开。

一回头,发现年鹤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身后。

刚才她拉开大门的动作,都被他全部看见。

颜以沐提着外卖袋子把手背到身后,咬着下唇没说话。

年鹤声语气听不出情绪的道:“下午来学校。”

颜以沐想也没想,“不要!”

年鹤声眸色立时暗下来,颜以沐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话只会让年鹤声继续纠缠她,她连忙说:“眼睛太难看了,不想去学习……”

年鹤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眼,“明天。”

颜以沐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这是最后期限。

她只能点了点头,希望快点让年鹤声离开。

她这副乖顺的模样,令年鹤声的情绪平复了不少,临走前,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颊,被颜以沐下意识的往后躲开。

“……眼睛疼。”

年鹤声笑了笑,收回落空的手,转头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出门,颜以沐就迫不及待的关上大门上锁,然后小跑进客厅,发现年鹤声的方巾还落在沙发上。

这块方巾的存在,让颜以沐只觉得它主人带给自己的那股压迫感,还残存着。

她放下外卖,蹙着眉心拿起这块方巾,走回自己的卧室里,拉开梳妆台的小抽屉,里面还有几张同色不同款的方巾。

全是年鹤声给她擦过眼泪的,她洗好了一直存放着,没找到机会还。

年鹤声嘴上口口声声的说着钟意她喜欢她,却在暗地里联合江亚恩欺骗她。

被她发现真相后,不但不对她感到一丝歉意,还霸道的不准她避开他。

她从来没见过年鹤声这样不讲理的人,比张潮的不可理喻还要更胜一筹。

可是对于张潮的纠缠,她只是觉得厌烦。

但对年鹤声,比起愤怒,她更多的是伤心。

被满心信任的人欺骗,被无比信赖的人以“喜欢”的名义背叛,颜以沐失望透顶。

她下定决心,要和年鹤声划清界限,将所有的方巾全都拿出来,用袋子装好。

夏即昀下了晚自习回来的时候,稳到一股奶油的甜香气息,换了拖鞋往厨房里一看,果不其然是颜以沐在做饼干。

颜以沐看见夏即昀,把烤好的饼干用碟子装好,端给对方,“要不要吃?”

夏即昀去洗手间洗了个手,才重新回来,一边尝黄油饼干,一边观察她,“明天还请不请假?”

“不请了。”颜以沐也拿了一块自己吃,“我要上学,我要学习,谁也不能阻挠我考大学!”

眼眶虽然还红着,但她的脸上总算有了几分平时的活力。

夏即昀点点头,想要问另一件事,“那个年鹤声……”

“不要提他!”颜以沐抗拒的蹙起眉,“我已经和他绝交了!”

正合夏即昀心意,他本来也不希望颜以沐和那个年鹤声有过多牵扯,“行,你自己看着办。”

他说完又补上一句:“就是以后别再那么容易被人骗了,还哭着个脸在学校里跑,你都不嫌丢人吗颜以沐?”

是有点丢人,颜以沐又泄了气,“那怎么办嘛,哭都已经哭过了。”

夏即昀吃完最后一块饼干,“专注自己,少管别人。不靠近就不会变得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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