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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以沐呆呆的望着年鹤声,脸颊上的泪痕没干,一滴小珍珠似的眼泪挂在卷翘的睫毛上,摇摇欲坠。

年鹤声退回到原位,和她拉开距离,指腹拭掉她那颗泪珠,“发什么呆?”

他好像并不觉得他刚才的举动有任何的问题,在这个少男少女谈及身体都避之不及的躁动年纪,他的反应过于平静。

平静到,让颜以沐都有一瞬的恍惚,他刚才并没有对她逾矩。

可是胸口毫无束缚的空荡感,却在提醒颜以沐,眼前的人才对她做了什么。

他解开了她的内衣扣……

少女才缓过来的面色再次染上绯霞,红的娇艳欲滴,像朵被露珠打湿的红玫。

“……臭流氓。”

清甜的嗓音里充斥着哑哑的哭音,委屈的眼泪不受控的流的更凶。

她抬起纤细的手臂作势要回击,被年鹤声先一步抓住了手腕,“恩将仇报?”

她边哭边挣扎,“你放开我……”

少女的力气小的像幼猫,与年鹤声抗衡无疑是以卵击石,奈何年鹤声此刻正伏低着身体半跪在少女面前,重心本来就不稳,一个不察竟然被少女推搡,上身失去平衡往后仰倒。

他还抓着少女的手腕,少女被他抓着共同往前倒去,他后背着地,少女娇小身躯跌进他怀里,被他抱了满怀。

浅淡的奶油甜香闯入年鹤声的鼻息之间,绵软的触感从他胸膛瞬间快速传递进神经中枢,藏在镜片后的漆黑双眸,罕见的微怔。

下一秒,那异常柔软的触感瞬间消失。

颜以沐单手撑着他胸膛支起上半身,另一只还被他抓着没办法起身。

她委屈的眼泪不停,连串似的砸在他胸口的衣料上,“年鹤声,我讨厌你……”

这句话里也不知道是哪个字刺了他的耳,他坐起来,颜以沐一下子滑坐到地上,想要往后退,忘了自己身后就是墙壁,整个后背都贴在了墙上。

年鹤声长腿曲起,一左一右的抵住墙,身体向她倾来,拧眉道:“颜以沐,刚才是谁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

“讨厌?”他笑着重复这两字,语气里却带上几分讽意,“很不巧,正是你讨厌的我,顺手救了你一命。”

颜以沐紧紧咬着下唇,激烈的情绪宣泄过后,她的脑子里懵懵的,现在平静下来,理清年鹤声刚才的举动和话,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年鹤声逾矩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她听到那些男生不堪入耳的话后,情绪瞬间就崩溃了,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拚命的抒发那些压抑许久的悲伤情绪。这些情绪转移了她的所有注意力,让她都忽略了自己身体的不适。

要不是年鹤声及时出现,帮她解开……她可能真的会窒息而死。

年鹤声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她,看她淡粉色的下唇被她咬的发白没了血色,手下意识的向她伸出,她自己先松开了。

“……对不起。”她用手背给自己擦泪,哽咽道:“我不是故意说讨厌你的,我刚才就是太伤心了。”

她跟年鹤声道歉,自己给自己抹泪的动作又看起来那么的无助惹人怜爱。

伸到半空的手被年鹤声拿了回去,他语气比之刚才,也变得温和几分,“因为被人讨论身材,所以伤心?”

颜以沐点头又摇头,两瓣唇又紧抿了起来,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模样。

年鹤声沉默了几秒钟,忽而又问:“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身材藏起来?”

颜以沐眼神怯怯的望着年鹤声,年鹤声不闪躲的和她对视。

四目相接,她透过眼镜,清楚的看见年鹤声的眼眸,黑白分明,瞳色宛如漂亮的黑曜石一般,里面的情绪淡然却莫名让她感觉温和。

更重要的是,年鹤声的眼中,没有令她避之不及的调侃和露骨的侵略性。

年鹤声,好像就是作为她的朋友,单纯的想要询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感觉自己从年鹤声的眼神里获得了勇气,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和人倾述的念头。

“因为……”她下意识的又要咬唇,那些话还是太过难以启齿,最终她选择垂下眼眸不去看年鹤声的眼睛,磕磕绊绊的讲出了原因。

“那些男生,总是盯着我……那里看,然后他们还……还在私底下议论我。”

她说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委屈,眼眶发热眼泪又有复燃的趋势,可这样显得她娇气了,她强忍着把眼泪憋回去。

“我不喜欢他们看我的眼神,明明我好好、好好穿着衣服,我也没有做任何出格的动作……说、说出格的话,可是他们还是会用那些难听的字眼来形容我……”

她声音越说越小,哽咽到有些艰难,“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真的不喜欢,我真的觉得很困扰!”

年鹤声在旁安静的听着她讲述自己的烦恼,同时余光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漂亮精致的似洋娃娃一样娇丽的脸庞,玲珑婀娜的曲线,丰盈的身材,清甜动人的嗓音。

其中任意一样,都对青春期的躁动少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眼前的少女,却拥有了全部。

她就如同一副浓墨重彩的艳丽油画,只需看上一眼,便能让人过目不忘,魂牵梦萦。

这些美好的事物全都加注在了她的身上,换成别人得到一定会雀跃不已,可她却只觉得不堪其扰,甚至不惜以“自虐”的方式,将她的美好用力的藏起来,不被人发现。

美好对她来说是负担。

颜以沐还是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快要把头重新埋回自己的手臂里时,一只大掌将她的脸捧起。

“颜以沐。”

年鹤声抬起她的脸,凝视她的眼睛,缓声说:“丰满的身材,是女性特有的魅力。那是美好的事物,不该被你用这种方式藏起来。”

她含着泪光的小鹿眼里带着一丝不解,年鹤声耐着性子继续和她解释:“断臂的维纳斯尚且赤身裸体,她丰满的身材亦是她能成为传世之作的加分项。”

“你既然拥有了这样的美丽,就应该善待,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

颜以沐一直都觉得她的身材是她的累赘和负担,如果没有现在的身材,她也不会感受到那些讨厌的下流目光和猥琐难入耳的话语,所以对自己的身材她一直是厌恶抵触的。

可年鹤声现在却告诉她,她的身材是美好的,不仅不该掩藏,还应该大方的展示……

她觉得有些不真实,“你真的觉得美吗?”

年鹤声默了半秒钟,颔首道:“你很美。”

你很美。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在颜以沐平静的心湖中泛起了阵阵涟漪。

她感觉被她丢弃进湖底的某些东西,好像因为年鹤声的这三个字,慢慢从水底浮了起来。

但她很快又想到什么,担心和顾虑都写在了脸上,“……可是我如果不藏起来,那些男生又会用很恶心的眼光看我。”

同龄的男生,猥琐起来开黄腔有多下作,年鹤声不是不清楚。

于是他瞥了一眼颜以沐的手,“谁看你的眼神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

颜以沐愣愣的眨巴了下眼,像是没想到年鹤声会教她用这么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

年鹤声好笑道:“你打我的时候不是挺得心应手吗?”

“那我,刚才不是没打到吗……”

“你都敢打我了,还怕打别人吗?”

年鹤声唇边噙了抹她看不懂的笑,“打了之后谁敢找你麻烦,让他来找我。”

别人说这话或许没什么说服力,但换成是年鹤声对她说,颜以沐就莫名感觉到一种底气和安全感。

如果再遇到放肆打量她和用难听话讨论她的人,她好像真的拥有了勇气,可以和对方正面对峙了。

年鹤声从地上站起来,看见颜以沐那张脸不知道因为想到了什么,委屈和阴霾慢慢消散,哭红的跟个兔子似的眼里,涌上了笑意。

就像是雨过天晴,太阳花看到了彩虹,终于肯朝他露出笑容。

“谢谢你,年鹤声。”

颜以沐扶着墙壁站起来,忽然感觉胸前一晃,她连忙双手捂住胸口,红着脸抬眸,正好对上年鹤声的视线。

“……年鹤声。”她羞的双颊发烫,“你能不能转过去?”

年鹤声顿了顿,背过身往门口走,走到一半,又被身后的少女叫住。

“年鹤声你等等……”

他顿住脚步,过了几秒钟,听见颜以沐又细又委屈的声音:“年鹤声……我那个……带子断掉了。”

年鹤声回头,看见颜以沐娇小的身躯藏在角落里,白皙泛红的脸上满是窘迫和无助,“怎么办?”

她扣了好半天都扣不上,后来发现,是挂钩的袋子断了。

“去买。”

两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颜以沐只听得见年鹤声的声音,看不到他的神情。

“可是我现在这样……怎么出去?”

年鹤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十分钟后,司机吴铭将薄毯送到仓库门口,见年鹤声接过后又返回仓库,不多时带着一个披着毯子的女同学出来,不仅眼熟,一双眼睛还哭的有些红肿。

车开到了学校附近的商场。

颜以沐从车窗里看见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潮,开车门的手又收了回来。

“年鹤声。”

年鹤声侧目,见她整个身躯都缩在小毯子里,娇娇小小的一团,看起来特别乖。

“你可不可以帮我……买……我不好意思出去。”

年鹤声眉梢一挑,“颜以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把自己的脖子又往毯子里缩了一点,头埋的很低,嗓音细的快要听不清,“……可是我真的,不好意思出去。”

小女孩爱美,又格外在意自己的形象,觉得自己现在披着毯子的样子不仅滑稽,内衣的问题更是让她窘迫尴尬,她只想躲在车子里把自己藏起来。

年鹤声单手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片刻后,说:“穿多大?”

颜以沐从毯子里伸出一只手,顺着车垫慢吞吞的移动到年鹤声的手边,然后飞快的用食指在年鹤声的掌心写下数字。

32a?

他眉心蹙起,“你确定?”

颜以沐满眼无辜的望着他,四目相接了几秒钟,颜以沐像是妥协一般,再次伸出手指在他掌心里写下了一个数字。

瓷白的手指在年鹤声的掌心里一笔一划的写着,速度比第一次慢了很多,柔软的触感像舒芙蕾蛋糕。

她一写完,年鹤声便立刻收回了掌心,下了车。

“年鹤声你的眼镜还没戴——”

她想叫住年鹤声,年鹤声却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她望向前面的司机,“叔叔,他不戴眼镜走路会不会摔跤啊?”

有些同学眼镜度数很高,不戴眼镜差不多就是半个瞎子。

吴铭冲她摇了摇头,他们少爷根本就不近视。

半小时后,年鹤声提着两个袋子回到了车内,吩咐吴铭将车开到附近的洗手间后,让颜以沐下车去换。

颜以沐接过年鹤声递来的袋子,小跑进了洗手间的隔间锁上门,先是脱掉身上的毯子,然后拿出袋子里的白色包装盒。

la perla的logo印制在正中,颜以沐揭开盒盖,露出里面崭新的内衣。

浅粉的颜色,用真丝面料剪裁而成的轻薄款式,胸口的位置还有一圈手工刺绣点缀,白色的藤蔓花枝沿着v线口蔓延,粉白相间,精致的让颜以沐在心中赞叹好漂亮。

她拿起内衣,才发现下面还有一条配套的内裤,同样是真丝面料,粉底白花,和内衣是一套。

她脸上一烫,脑海里忍不住开始想像在内衣店里帮他买这套内衣的样子,一定很尴尬吧……

她好像,真的有点强人所难了……待会儿出去一定要好好和年鹤声说声谢谢。

把袋子挂上挂钩正打算换上,她发现还有一个袋子。

她好奇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条粉色的无袖连衣裙,华丽的重工风,领口用珍珠与水钻堆砌装饰,是整条裙子最大的设计亮点。

是miu miu的重工公主裙,颜以沐一眼认出来。

她之前买过miu miu的包,上次在港城的意外时丢了,她为此难过了好久。

而这条裙子也完全是她的风格,可是价格高达五万多,加上是比较贴身显身材的款式,价格和设计都让她望而却步,只能一直躺在购物车里当电子蝴蝶。

所以这是年鹤声,刚才在商场买给她的?

迈巴赫停在林荫道下,车窗半开,年鹤声坐在车内闭眼假寐。

阳光从树缝中倾泻而下,在他深邃的侧脸上洒下斑驳光影,让他仿佛置身在明亮与阴影之间,整个人像一幅写意的画作。

不多时,秋风拂面而来。

他睁开眼,看见颜以沐朝他小跑着过来,上身还穿着那件不合身的紧身运动服。

“年鹤声,谢谢你帮我买……衣服。”颜以沐来到车窗旁,把装着连衣裙的袋子往他眼前提了提,“但是这条裙子我不能要,太贵了,我还不了你钱。”

年鹤声启唇道:“没让你还。”

“那更不行了,我不能占你便宜啊!”

颜以沐虽然能猜到年鹤声的家境应该很好,但五万块对她这样的高中生来说真的不是小数目,她不能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收下。

谁料年鹤声却又缓声说:“舒芙蕾的回礼。”

颜以沐一愣,裙子是舒芙蕾的回礼?

可是年鹤声根本没吃她的舒芙蕾,再说了她做的舒芙蕾也值不了五万块。

她摇了摇头,“不行的年鹤声,我还是不能收,我们一起去把这条裙子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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