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知道,是这个人在捣鬼。
雪山之行,闻天忽然出现在那儿,还带着一个女子。
从见她第一眼开始,他就对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那张脸和公仪挽是那么的不像,脾性的差距也太大,不仅神态不像,连眼神都不一样。
公仪挽的那一双眼是有光的,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她每每望着自己时,眼睛都亮亮的。
她的眼里带着狡黠,不会像闻瑾一样,眼里充满了看透生死的淡然。
她的身上就像有一种死寂的气息笼罩着,这样的人和他尤为相似。
失去公仪挽的那几年,他的状态和她差不多。
雪山见她的第一眼,就像遇见了一个极为美艳的妖怪在山中行走。
这样的神态与公仪挽是十分相悖的,可离澈就是从第一眼开始察觉到她不对劲,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奇怪了,就像在看一个熟人。
可明明他从未见过眼前的人,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面孔。
后来他在山洞中迷迷糊糊间似乎看见了公仪挽的身影,他知道那是个错觉,但他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公仪挽才将人认错便没有再深究。
在雪山下,他又遇见了那个女人。
他记得这人会使左手弓,看着她拉开长弓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自己心底深处的声音。
他想,那个人……会是她么?
他没有犹豫冲上去,看着她倒在自己面前,灵魂都在那一刻沸腾了起来。
再后来,他有意试探那个女人,但她表现的和他所知的公仪挽很不一样,她不爱吃肉,东西也不怎么吃。
她的脸色白得不像活人,就连嘴唇都没有活人的血色,妖冶又冷艳。
她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我与她没有任何共同之处。”
离澈死死盯着她,眸中暗芒一闪,他伸手抚上女人那洁白的脸庞。
“你还记得你摔过一次吗?左脚。”
闻瑾没有躲避他的动作,她直面着他迫人的视线。
“孤该唤你什么?阿挽?”
“陛下想唤什么便唤什么吧。”
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离澈知道她在等自己给出答案,索性他也不再卖关子,直接摊牌。
“你摔过一次重伤,在那期间你都习惯用右脚先行,重力全部都在右脚之上。那天你在雪场中击杀那只熊,明明已经踏出左脚了,却突然转变了右脚。”
“后来你换了身份来到我身边,虽然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点,但我发现你最先使用的也是右脚。人在受过重伤时下形成的习惯你还难以改变吧?
“阿挽,你下楼时最先踏出的,是右脚。”
闻瑾实在不相信,仅凭这些就猜到她就是公仪挽?
“单凭这些?”
离澈抬起她的下巴,眸光微动,接着又道:“自从你摔伤后,你会下意识看着楼梯,这些习惯我在你改头换面的那个身份见过。”
每次进门,她总会先迈右脚。
“阿挽,你的假身份的确和当初的你很像,你们之间的确没有太多共同点,但你别忘了,我在你身边生活过这么多年,对你那点小习惯早就了如指掌。”
她垂下眼睫,沉默了一会。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他眸色微深,唇角缓缓勾起:“阿挽,你不妨猜猜。”
见她的第一眼,他的灵魂深处就叫嚣着,这样的感受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还记得在花园偷窥她与婢女放风筝时,他见那少女的第一面,那时他就生了想把这人据为己有的想法,他的灵魂在那一刻仿佛得到了宣泄。
他疯了,他想把那个人藏起来。
胸口中那种悸动的感觉,在雪山见她第一眼他重新感受到了。
说出来她也许不信,但离澈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从第一眼就怀疑她的身份了。
雪场见到她使用左手弓,他的怀疑加深,惯用左手,习惯迈右脚,都不爱吃荤,对肥肉挑剔,这些实在可疑。
那个时候他只是怀疑,并非百分百确定。
即将分道扬镳时,她也说明了那些话,离澈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想念公仪挽才将这些可笑的想法强加在她身上。
直到她离去再度回来。
起初,她换了个身份,她的表现太过刻意,讨好别人的办法太笨拙了。
各种疑点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他怀疑假身份的她是当初见过的那个人,若是非要说出假身份的她和雪山见到的她有什么共同之处,那就只有身高一样了。
并且,她们背影很相似。
一样不爱吃荤菜。
这些都不足以证明假身份的她和雪山的她就是公仪挽,所以他抛掉这一切,只想相信自己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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