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知道,她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如果可以用她的命去救一个人,她一定毫不犹豫。
这么多年,它一直要求她为了自己的目标去成为什么样的“人”,到后来它只发现有些事它是真的错了,渐渐衍生出自我意识。
像这小说中的角色一样,他们也有了自己的意识和想法。
它开始理解她为什么会那么反对它的想法,如果是以前,它不会让这么一个小说世界存在,因为在它看来这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
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突然多出来一个世界很容易让时空产生崩坏,从而导致这个世界崩塌,里面的人物消失。
总结来说就是一个世界的诞生太容易有太多未知数,它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规则就是规则,哪怕这个世界有了自我意识的生命,哪怕就一个人,它也不会让这个世界存在。
不过那都是以前了。
想到要闻瑾死在曾经最亲近的人手里,它一时失语了。
谁都无法预测离澈的想法,本来还以为他认出了闻瑾,到了这一步它也不确定了。
「让吾窥探一下他的想法。」
「不可。」
她想也不想拒绝了,因为它和她都知道,这样太容易唤醒他了。
要是个普通人还可以随便窥探内心,离澈?不行,风险太大了。
离澈的话意有所指,谁都听得出来,但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猜得到他的想法。
在她的世界短短几天也许是这个世界的好几年,她的一眨眼、一瞬间,这个世界都有可能过去了几十年。
何况她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八年,离澈磨平了戾气,作为一个帝王他掌权多年,操控太多人的生死,人命在他眼里也许不过是碾死一只蝼蚁这么简单。
他保留公仪挽的遗体这么多年且一直在寻找复活她的办法,足以证明他还没有放下这件事,这事都成了他心底的一根刺了。
明日就要去雪山了,可离澈却像没事人一样开始处理殿内堆放了多日的奏折。
她在这春秋殿倒是来去自如了,就连里面的房间他都让她踏足,那一个挂满了公仪挽画像的房间。
但她没有乱碰,随便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她在殿中来来去去逛了有几圈,殿内大多放着书籍,她闲着无聊翻看了几眼就没再触碰。
走累了她就坐下来,只能泡着茶自己喝。
这时,沉默多时的离澈开口与她对话:“你喝的惯红茶?”
她的手一顿,想起来公仪挽曾经最喜欢喝的茶多是口味清淡的绿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
“回陛下,我口味较淡,更喜欢喝浓一点的茶。”
她实话实说,确实她现在口也比较淡,吃什么喝什么都比常人要迟钝一些。
男人放下了朱笔,直直盯着她:“书架那边有盘棋,你若是无聊了可以下棋。”
女人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下棋。”
“那你喜欢什么?”
她沉吟片刻,道:“看山,看水。”
离澈凝视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他低下了头,目光应该是在看案台上的奏折。
闻瑾看着窗外的鸟儿,忽然说道:“陛下品性高洁,若是我有一日想离开这昭阳城,陛下能否放行?”
他笑了一声看着她道:“先是夸了孤一句再问这话,你这是在向孤求恩典?”
她搅着肩头边的发丝,纠结道:“虽然民女爱慕虚荣,也不想将来有一日陛下对我失去新鲜感之后老死在冷宫中。”
他面无表情道:“不会有那一日。”
她眼睛亮了:“你是说不会有对我失去新鲜感那一日?”
离澈冷冷打击她道:“孤的意思是,你没有离开昭阳城的可能。”
“……”
跟他聊天太困难了。
夜色降临,闻瑾就这样看着他处理事情到黄昏将近。
除了几个时辰前他和自己说过一次话,之后他就没再开口了,而且她也没感觉到离澈有什么情绪波动。
从进来开始,他的视线也很少落在自己身上,处理政务时也十分专心,似乎把她当成了一个透明人一样。
离澈要她歇在千秋殿,落日降下时已经有人上门请她去沐浴。
赶回来的闻天傻眼了,拉着她不让她离开:“他不会是让你侍寝吧?您可不能去!”
以她对离澈的了解,应该不会。
闻瑾丢了个眼神给他,示意他安心。
跟着宫女去了春秋殿后的浴池,看着她们准备好沐浴用品,所有人就退下了。
偌大的浴池殿一下子空荡荡的,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不过她能进入到这个地方,已经证明了自己在离澈心里有一点位置,她记得这个人洁癖特别严重,竟然还能让她来这地方沐浴?
兴许是这些日子的奔波,她也有些累了,躺进这浴池后她就感觉到了困意,闭着眼小憩了一会儿。
听到声音传来的时候,她睁开眼就先看了一下先前让宫女点上的香。
才燃烧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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