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往之间,两人倒是交谈了起来了。
叫的旁边那些夫人暗自频频翻着白眼。真是一丘之貉,一个勾引着那些男人神魂颠倒,一个搞出个私生女。
二人可不管他人如何想,自顾自的交谈起来。
聂羽卉说道:“这山茶花画的极好,虽无浓烈色彩,缺极具神韵。”
曲知意说道:“你若是喜欢的话,改日这画落成了,倒是我差人送你府上便是。”
“呦。”聂羽卉说道:“这莫不是要行贿不成。”
说着还朝着曲知意挑起了眉。
曲知意端着酒壶为她满上一杯,说道:“我若是要行贿也不会拿这么一幅画,怎么也要个千金才能入的你的眼。”
聂羽卉笑道:“这画工之精细,在我看来,不比那些个国手的画差,他们的画都能拍到个千金,你这画怎么也得抵个万金,岂能不如我的眼。”
曲知意低头浅笑着将一杯酒饮如喉,动作行云流水,想来平日不少饮酒。
她说道:“看来羽卉还是不知行情,画卖的,从来不是所谓的画工,而是名气。世上画工好的人不在少数,可能出名的寥寥无几。人家买画,买的是你画的好与不好吗?不是行家能有几个一眼就见得画有多好多好。”
她摇着头似是无奈的说道:“人家买画,买的是名声,买的是人来人往时,可以向别人吹嘘着的名声。一个大国手的画,和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子的画,哪个更好向他人吹嘘呢?”
聂羽卉哑然,是啊,能买的起画的,有几位买画是为了收藏的,还不是为了挂出来供来往之人观赏的。
若是别人赞许这副画好时,问道是出自那位之手,是说大国手画的有面子,还是说一个名声不佳的女子画出的有面子。
曲知意又是一杯酒下肚,说道:“我这点画工,还是我前任丈夫教给我的,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画工也是极为精湛的,可惜,他一生皆郁郁不得志,无人能欣赏他的画作。”说到此处,她眼中流露的情绪复杂难懂,仿佛在哀叹着那位前夫的命运。
“后来啊,他便悬梁自尽了,世人皆说是我克死他的。可我认为,是这个世道让他活不下去。”
她许是酒意有些上头,又许是难得有人愿意倾听她的心声,对着一个刚刚认识的人,一股脑的说出自己埋藏在心头的话。
她苦涩笑道:“后来,我学着他的画工,代替着他,画着他喜欢画的山水。可惜,和他一样,也未曾有人欣赏着我的画。直到遇到了游商。。。这世间,终于有一个人能懂我画,看中我的画。”
“现在是有两个人啦,我也挺看中的。”聂羽卉翩然一笑。
曲知意说道:“你无需为了安慰我来说这些话。”
聂羽卉笑道:“我看中画呢,看的不是它名气有多大,而是它好不好。我觉着好,那便是极好的。”
曲知意也抬眸望向了她,一瞬间,便撞见了那琉璃琥珀般眼眸中的笑意,她不觉也笑了开来。
挺好的,世间又有个人能看中她的画呢。
旁人瞧着两人的模样,像是认识了许久的好姐妹,哪里能想到她们二人是初识呢。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时,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过来,说道:“知意,怎么样啦,累了吗?咦。。。聂将军,你也在此。”
来人便是曲知意的丈夫金游商。
他见居然有人和自己夫人交谈的如此热络,也是蛮意外的。在看见那人竟是今日这宴会的主角聂羽卉,更是意外。
金游商这个人,她外公聂天远曾经评价过他,说他为官,本事虽然不行,但胜在圆滑,若不然也不会那那么轻易升到了三品。
但就是这样一个世故圆滑之人,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而不惜被贬官。
聂羽卉朝他点了点头,说道:“我与尊夫人一见如故,不觉就聊了起来了。”
金游商点了点头,见夫人眉眼之间无往日的愁苦,舒展了不少,不觉为夫人高兴,说道:“我家夫人极少能似现在这般开心,也是多亏了聂将军了。”
“有什么可客气的,我和尊夫人聊的很投机呢。”聂羽卉朝他微笑道:“宴会快开始了,你们夫妻先聊,我先回去了。”
她又朝曲知意说道:“改日再聊。”
曲知意点着头,微笑的看着她离去。
金游商难得见夫人这般眉开眼笑的,说道:“夫人,看来你和聂将军聊的很投缘啊。”
“自然,因为除了你之外,我终于又遇到个能欣赏我画的人了。”
人生在世,最难遇见的就是知音。
她比她前夫幸运了许多,能遇到这么两位知音。
聂羽卉正往回走时,便见得风家那家已经来了,不过他们一家今晚的气氛显然不是很好,个个都低着头不交谈。
而风陌然也在其中,他低着头,指腹轻划着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聂羽卉心下一喜,便想上前去见他。
风陌然也见到了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正打算往这边来。
可就在这时。
“圣上驾到!摄政王驾到!太后驾到!”
太监一连尖锐的声音,叫的他们二人只能停住了脚步。
二人无奈只能先停住动作,朝着声音的方向行起了礼。
“参加圣上,摄政王,太后娘娘!”
众人声音行礼的声音响彻整个御花园。
聂羽卉止不住瞧瞧抬眼望去,那不远处行来几位身着华服的贵人。
行在最先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少年脸上稚气未脱,却可见是个俊朗非凡的少年郎。他身穿龙袍,不用想也知他便是当今圣上,燕绥欢。
而在他身后,是一男一女。
女子已有些年岁,瞧着应当四十出头了,但保养得当,眉眼间已经可见得风韵犹存,应当是圣上的亲母,太后温晚。
而旁边的另一位男人,莫约三十出头的年纪。他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他那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仿佛天生就该是一个上位者。
聂羽卉不用猜,也知他便是当今的摄政王燕景瑜。
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红衣如火的少年郎。那模样和燕景瑜少说有八九分相似,只是脸庞较为稚气,眼神不羁,不似燕景瑜那般给人压迫感。
正是聂羽卉之前见过的燕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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