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和佐伊新婚燕尔,佐伊又娇羞可人、善解人意,新婚头三天,二人自是如胶似漆。
佐伊自也发现了燕云胸膛至腹部四条骇人的伤痕,就像趴着四条巨大的蜈蚣,她第一眼看到时,吓得差点从被窝里跑出去。
好在这个小插曲并没有破坏新婚之夜的氛围,只是让佐伊心疼燕云之余,落了不少眼泪。
燕云却笑着说,他能活着幸亏遇到了玉真子道长,还说这位道长医术高明,如同陆地神仙,可惜算命不行,说他是天生的出家人,简直毫无道理,自己算命前还孑然一身,算命后却意外成了亲,何谈出家?
燕云和佐伊的婚姻除了佐家人知晓,外人一概不知,二人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偏房和门前的一个小院。
这场婚姻是燕云和佐高讨价还价的结果。官场上的婚姻从来没有感情可言,都是出于双方家庭的政治需要,燕云和狄幽也是这样,虽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最终也会因为父辈的关系而分道扬镳。
可佐伊是无辜的,她甚至都没完全弄清楚燕云的真实身份,就在家人安排下和燕云大被同眠,虽然她确实对他有好感。燕云待她自是一片赤诚,把自己的来历毫无隐瞒,和盘托出。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燕云又是幸运的,佐伊温良贤淑,二人婚前一起经历过生死,脾性相投。他没从军前,一位玩得很好且比他年长的兄弟,娶了朝中一位大员的女儿做夫人,这位夫人不爱红装爱武装,长得也比较结实,新婚第一晚就把新郎官爆锤了一顿,说是弄疼她了。次日,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新郎官一肚子窝囊气,邀请燕云等人喝酒,席间大吐苦水,说不弄她自己怎么当新郎官?就在大家伙哄堂大笑时,这位新婚夫人来了,她一把抓住这位兄弟的脖子,跟拎鸡崽子般一般提着走了,还叫嚣着以后不准他跟在座的这些狐朋狗友瞎混。从那以后,这位兄弟就焉巴了,抬不起头来,跟燕云等人聚得也少了。
燕云说起这段往事时,正牵着佐伊的手在院中赏梅,她嗤嗤而笑,人面梅花相映红。
到了第四日,燕云已经早早起床,前去拜会岳父佐高,告之他自己将要出远门。
燕云的目的地是王城,武威将军府被满门抄斩,有没有人收敛,埋在哪,他作为人子,当然要回去祭奠母亲。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告知佐高,那就是狄幽的父亲狄恭到底在武威将军府的大祸中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狄幽来退婚是给了燕昌承诺的,燕家的人,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佐高此时也一改老狐狸的做派,喟然叹息,同时向燕云道歉,说自己强迫燕云大婚,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希望他能理解一个父亲的良苦用心,并让燕云在亲家母坟前替他烧一炷香。
燕云希望佐高帮他办几件事。一是一个可名正言顺携带铁枪、铁锏、强弓、匕首的合法身份,这几样都是很扎眼的器械,容易遭遇盘查,虽然大虞王朝并不限制民间携带兵器防身,但民间一般使用朴刀,砍柴防狼是可以,以之搏杀则远远不够。二是一纸执行公务用的通关文书,有了身份也不可能到处乱窜,尤其是进入王城,公文需写清楚。三是一匹好马、及盘缠等等。这几项燕云之前提过一次,但不如现在想得周全。
佐高自无不允,给燕云安排了一个捕快的头衔,给了证明身份的令牌,并亲自草拟公文,意思是太平县发生了一桩重大命案,着捕快元泰缉拿犯人,若遇到困难可向其它县衙或州府同行请求协助等等。
这些办妥后,佐高又嘱咐燕云,进入王城后务必万分小心,尽量在暗处,祭拜燕家老小后便快去快回,过去的旧友能不联系尽量不联系,尤其不要拜访燕昌生前同僚,以免露了行藏,引火烧身。
佐伊听闻燕云要走,且还是往危险的王城,哭得一塌糊涂,抱着他不撒手。
燕云劝慰说,那王城是自己从小长大到大的地方,幼年时顽皮,哪个犄角旮旯都是门清,自己祭拜完就走,出不了事,再说了,羌人重兵封锁的枫林渡自己都闯过来了,那王城的戒备总不至于那么严密。
女人嘛,总是对吹牛皮的男人有些盲目信任的,更何况这个男人的本事她还亲眼见过,在燕云软语劝说下,她终于点头首肯,只是希望燕云能再缓两天,她正为他缝制一件袄子,也快完工了。
燕云这才想起,自己和佐伊草草结婚,又身无长物,还没给过她什么,便到集镇寻找了一番,总算找到一家工匠铺子,定制了一副长命锁,并要求铺子赶工,尽快完成。次日,当燕云拿着将长命锁挂在佐伊粉嫩的脖子上时,她自是万分高兴,踮着脚尖,昂着头,在他下巴轻轻咬了一口。
天微明,冰雪尚未完全融化,加上夜间寒冷,满地冰渣就似撒泼的盐粒,踩在上面嘎吱作响。
集镇还未从一宿的寒冷中醒来,寂静的长街,只有五个人在缓缓而行。
燕云牵着一匹高头大马,马上放着他的行囊和枪锏弓箭等物品,和佐伊并肩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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