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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电线杆上的喇叭,应声而碎。

村里的熊孩子,也许不知道玩网游是种什么样的体验,但他们玩弹弓的技术通常都不差。

从弹弓的制作到弹丸的挑选,再到实战演练。

每一个环节都是亲力亲为。

树上带翅膀的鸟都能轻松打下来,打个不会动的固定喇叭算什么。那只喇叭爬在电线杆上也有些年头了,每天风吹日晒,皮脆得很。

妇女主任马春梅正准备去号召村民开展全村大扫除。

出门便看到电线杆上的喇叭被打爆。

马春梅抡起扫把就骂:“有娘生没娘管的小王八糕子,你别跑,站住!”追了好几十米,距离越拉越远,马春梅不得不放弃。

她回头仰望着电线杆上那只破喇叭。

越看越恼火。

那只破喇叭的声音本来就又粗又哑。

这下好了,直接被打成了名副其实的病秧子,就像一个快要断气的糟老头子在向全村交待临终遗言,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马春梅支棱着耳朵仔细听。

隐约可以辨别出来,陈长安并没有换歌,依旧在唱《城里的月光》。

“失恋了?”

放眼全村。

现在不仅仅是马春梅一个人在犯嘀咕,村里面但凡是有点感情细胞的人,现在都在揣测广播里的那点故事。

没过多久。

关于陈长安失恋的事,便成了村口小卖部的热聊话题。

别看这些村民的脑袋里连26个英文字母都凑不齐,在男女问题上,他们的联想力可一点也不逊色于那些泡在实验室的科研大佬。

他们可以从“城里的月光”联想到“村里的女人”。

然后认为:村里的男人们都想跟小卖部的老板娘上床,就跟陈长安想和城里的月光一起睡觉,是一样的。

结论就是:

他们睡不到小卖部的老板娘,陈长安也泡不住城里的月光,这是个悲剧。

而可喜可贺的是,这个悲剧极大地满足了全村的娱乐需求,打牌时可以拿出来聊一聊,端着碗扎堆吃饭时也可以拿出来聊一聊。

在大山里搞资源调研的韩思瑶,今天在西山发现了一个可利用的资源点,本来心情挺好。

傍晚回村时,只是在小卖部买了瓶水。

然后便心神不宁。

晚上洗漱完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跟陈长安一起共事,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从没听说过陈长安有女朋友。

那家伙怎么就失恋了呢?

韩思瑶裹着睡衣下床,想去问问陈长安这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走到门口时看到陈长安躺在摇椅上看月亮,她又怯步不前。

“有事吗?”

陈长安显然听到了脚步声。

韩思瑶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听说村里的喇叭被人打烂了,要不要叫毛会计去买个新的?”

“要换就换一套高档的广播系统,跟机场的广播系统接轨,让村里的每个角落都可以听到高音质的立体环绕声,咱村不差钱。”

“……!!!”

陈长安的回答,让韩思瑶一阵无语。

眼下还没爆富吧?120万砸进股市,也不知道是盈是亏,这么快就端起了一副暴发户的嘴脸,活该你失恋!

韩思瑶拧着眉头问:“换这么好的,就为了满足你的K歌爱好?”

“在我国,每个村都有自己的广播系统,彼此的差距在哪里?你怎么体现出你治下的村子比别人治下的村子更牛逼?”

陈长安惬意地摇着躺椅。

望着满天繁星。

又道:“如果拉不开明显的差距,那我们跟那些平凡的包村干部便没什么两样,市委组织部凭什么高看我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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