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看自己！
路极回头，目光穿过转动的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定格在百米外的街道边缘。
那是一个身着破烂僧衣的老者，他没有袈裟，但持着一把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禅杖。
老者闭目，脸却朝着自己，路极能感受到那紧闭的双眼中散发出的不寻常的波动。
“什么人？”路极站起身，习惯性地往腰间抓去，随即才察觉到自己没有带刀出门，甚至衣服都是刚换的新衣。
老者看了路极一会，然后拄着禅杖慢慢离开了。
路极看了看手上的书，想了想还是收起书本，朝老者追了过去。
以路极的身法，百米不过转瞬之距，老者似乎也没有刻意要躲避路极的意思，只是找了一家茶馆，在街边的桌椅坐下。
“这位姑娘，里边请，要点什么？”小二带着满脸的笑容走来。
“来一壶寒叶就行，我坐这。”路极指了指老者对面的空椅子。
“没问题吧？”路极向老者问道，但那语气并不是询问的意思。
“施主请自便。”老者回应道，声音不似路极想的沙哑，而是沉稳有力一些。
“这，我明白了，请稍等。”小二回到店里，很快，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就上了桌。
路极这才发现对方从始至终都闭着眼睛，稍微细致观察后，路极感觉对方的眼皮似乎有些瘪下去了。
“眼球没了？”路极心想。
“老先生？还是大师？总之来喝一杯吧。”路极取过茶杯，给对方也倒了一杯。
茶水清澈，带着雪地般的白雾，闻起来有股淡淡的香味，这是北地比较普通的一种茶叶，不过南方听说很少有。
“多谢施主馈赠，不知施主特地前来寻老衲有何事？”老者出乎路极预料地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看起来不似寻常僧众的克制，反而颇有些北地人的豪爽。
“没什么，就想随便找个人聊聊。”路极睁眼说瞎话。
“呵呵。”老者笑了笑，不予置评。
“施主是官家人吧？我能看见，你杀气虽盛，却少有业力，应该不是邪道人士。”老僧自顾自地再倒了一杯茶水。
“小二，再给我上两碟茴香豆。”路极喊道，随即看向老僧。
“好嘞，客人请稍等！”
“哦？可是你总闭着眼睛，又怎能看清我？”路极问道。
“肉眼闭上了，心眼却还算敞亮，老衲姑且还是能看到一些的。”老僧说道。
“原来如此。”路极也不追问。
“你说业力？那世间有佛吗？有地狱吗？”路极皱眉问道。
“佛…你所说的那种佛，应当是没有的。”老僧沉默了一会后叹道。
“你……”路极有些惊讶，前世自己那边的上下班领工资的僧人好歹都会忽悠两句，你是直接不演了是吧？
“地狱…”老僧的抬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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