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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爷,名炳江;个高,偏瘦。是知识、文雅型气质的人,常古城的一镇之长。有二子二女:大女儿湘蓉,在省府长沙读书。小女湘琴,小湘蓉两岁。长子绍伟才三岁,次子邵波刚学会走路。太太姓姚,名二娘;城里来杨家的人,也习惯唤杨太太叫“二娘”。杨老爷在杨家排名老二,他头上的大哥在部队里任职。姚二娘在生下湘琴后不再生育,寻了许多药方,没什么效果,在湘琴十三岁那年,姚二娘有了妊娠,生下了绍伟,杨炳江欢喜地不得了。后邵波出世,给杨炳江带来了无穷的欢乐,对两个女儿倍加疼爱。送湘蓉去长沙读书,这件事,在常古城还议论了一阵子,有人赞扬他有胆量;也有人鄙视,认为没有必要送一个女子读那么高的学府。杨炳江却有他的看法,从自己母亲生活里看到了,有了文化无论男女一生受益。那杨老太太手不离书,是从秀才家嫁到杨家来的,出嫁的嫁妆挑了一挑书做陪嫁。杨炳江知道湘琴要去长沙求学,可是他太喜爱这个二女儿了,还有她的祖母也是如此。湘琴一心想去长沙读书,在他身边常有怨言,羡慕她姐姐。他对太太说,没有湘琴在他们身边,家里像缺少了什么。见到她楼上楼下,跑来跑去的,任凭她在家自由自在。祖母已是年过花甲的人了,她很反感,祖母认为女子必须读书,但不能违背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湘琴生性活泼,无拘无束,弄得祖母时常要教训她一顿。当着祖母的面湘琴唯唯诺诺,背着祖母做她喜欢做的事。

晚上,李雪春住在湘琴隔壁的房间里,单独地度过了一夜。杨老爷的和蔼、杨太太的关心、二小姐的友好,这一家人在她的脑海里重复出现,高兴地合不上眼。此时想到了德虎哥,在心里说:遇到这么好一户人家,真像是做了一个梦。德虎哥,我已在杨家住下了。

第二天早晨,雪春起床她见到这房间里,摆有一个简单的衣柜和一张床,再看不到其他的摆设了。她知道了以前那些丫鬟也是住在这里的。隔壁的二小姐在唤她,雪春便去了湘琴的房间,看到房间的书架上都是书。壁上贴有一张写有毛笔字的纸,纸上的字她不认得。湘琴见她还盯着那字,湘琴说:“那是一个‘勤’字”,是祖母让她写的。雪春见到书桌上的毛笔和砚,她将毛笔拿在手上说:

“这些我听大人们说过,没见过,今天我摸到它们了。”

“你想写字吗?那我教你。”

听湘琴这么一说,雪春激动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这双手也能拿起笔?她笑眯眯的走出房间下了楼,跟湘琴端来了洗脸水,告诉湘琴说自己还要到厨房去帮忙做点事。湘琴梳洗后,穿一件乳白色印花绸衣,白色的裤脚边,摆在了黑色的布鞋上。楼梯想起了她下楼的脚步声,嘴里念着两句诗,似乎在告诉祖母她来了,然后跑去了祖母的房间。

雪春站在门口边,里面的银杏在理菜看见了她,走出来牵她进了厨房。银杏给她介绍着在厨房里忙着的人,雪春唤道:“田叔、张伯、王伯、张婶、曹姨”,大家应着她一边在做手上的活。这时,湘琴走进了厨房,大家又与她打起招呼。曹姨舀出一碗热豆浆,湘琴说:“我先给婆婆送去”,曹姨说:“还有嘞”。雪春从灶边站起说:“我也去送给婆婆。”她跟在湘琴后面,去了祖母的房间。

祖母知道她俩进了房里,坐在椅子上看着书,也不瞧她们。雪春见到祖母手上的书已发黄,还在那里翻开着。雪春唤她一声:“婆婆”,她“嗯”地应着,眼光停留在书上。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摘下眼镜对湘琴说:

“近来这阵,还不见手上拿书?今天谁给你放假了?”

“婆婆,天天读《女儿经》那里面的每一个字,有几笔几画,随便点一个,我能一口答上。”

雪春在整理祖母床上的被褥,刚才走进祖母房间,她哪里也不敢多看。这阵,她扫了遍房间,这房间的床和衣柜,都雕有花卉、动物、人物,精美精致、华贵富丽,书架上的书雪春觉得数不清。一本本书整齐地陈列着,书柜也是经过能工巧匠的手精雕细刻过,擦抹的油光油亮,一旁摆脸盆的架子也是一样。棕红色花瓶摆放在书架一角,插有花坛上的花朵,书架右侧的壁上,挂一副《仕女赏花图》。靠窗的书桌上还摆有一些书,笔洞里放有几支毛笔,旁边摆有墨砚。雪春小心地收拾着,轻轻地摸着,心里多欢喜啊想到,这一家人,多爱书啊!

雪春摆桌上的茶杯,摆上茶盘,祖母对她说:

“到这里,不要跟她一样野,小时候她娘忘了束缚她的手脚,野得像个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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