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没有锁门的习惯,乡里乡亲往来都是直接推门而入。
段大爷刚从镇上回来,冯刘氏因为上次的事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出远门,便央他帮忙把做好的衣裳取了,这次是特意来给送的。
“段大哥,快进来,今儿没去地里啊?”冯刘氏小跑着过来迎接。
段大爷性子爽朗,常爱笑,一笑下巴上的山羊胡子也跟着颤动。
“哈哈,儿子们在地里干活呢,我这不刚赶车回来么,在家休一天!老骨头不中用了!”
冯刘氏搬来小板凳,快速用袖子擦拂几下,邀段大爷坐。
冯小喜心明眼亮,稳稳地端了茶水过来:“段大爷,您喝茶。”
“小喜子真懂事,老嫂子啊,你生的个个是好孩子啊!你家三小子的媳妇呢,在家不?”段大爷接过茶水喝了口,四处打量。
何苗几口咽下地瓜,走出来温婉地打招呼。
段大爷把手中的布包递过去说:“三件衣裳做得了,铺子掌柜叮嘱我,说拿回来试试,不合适再找她改。”
“快回屋试试去!哪不合适拿来,等你段大爷再去镇上捎去。”冯刘氏拍拍何苗肩膀,催她去试新衣。
何苗谢过段大爷,抱着布包回西屋,关上房门。
李鲜花看着眼馋,也不顾是不是有客人在,凑上去说:“去成衣铺子做衣,还一口气做了三件?那得浪费不少钱吧,我的衣裳可都是我娘织了布,亲自给我裁的。”
她娘姓金,是村里唯一的裁缝,人称“金剪刀”。
她做的衣服可比镇上铺子里的差远了,之所以能在这行混下去,纯粹是村里人不嫌弃、不挑捡,有块合起来的布头能遮羞、能保暖就行。
有人不会做、懒得做或是图便宜,便去找她,不论好坏凑合着穿,久而久之她就自封为“久兴村金剪刀”。
乡亲们热络亲善是没错,但人都爱面子,不愿别人察觉到自家有不和睦的氛围,李鲜花这个没眼色的,总是不分时间场合的哔哔赖赖。
冯刘氏不悦,又不好在段大爷面前表现,只说:“这不是咱手艺不行吗,不会织布裁衣,段大哥,你喝茶。”
李鲜花根本读不懂话里让她“打住,别啰嗦”的意思,反倒欠着身子坐下。
“娘,那咱也弄辆纺车自己在家织布呗,不会裁剪不要紧,我可以把我娘请过来教,正好……”
说到这,她又露出一副娇羞的模样,摸摸肚皮说:“正好来看看我们母子。”
冯刘氏:“……”
天啦噜,家中有男客在,她竟如此大大咧咧地谈论女子隐晦之事,真不知羞臊。
段大爷尴尬地一直喝茶,茶水顺着山羊胡往下淌。
李鲜花是冷场大王,见无人响应,自讨没趣,扭哒哒地回屋去了。
她本意是羡慕何苗有新衣穿,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又想找个由头让娘亲过来陪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冯刘氏还真被大儿媳的话所启发,胸中有了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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