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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苗忍不住打听:“娘,元朗到底是生的什么病?看他刚才真的比个秀才都强。”

“哎,说起这事我就愁,老三从小聪明,在学堂念书回回都被先生夸奖,说他脑袋瓜子好使,过目不忘。

全家人都以为他日后能考个官做,谁曾想十二岁那年,竟不知怎的跌落矮崖,找回来,醒了就成了这副样子。”

勾起伤心回忆,冯刘氏眼圈泛红。

“看来是摔坏了脑子,那咋不接着看大夫,接着治啊?”何苗不解。

“老三今年十九了,病活生生治了六年,苦药汤子灌下去不少,银子也花了大把,人却一点也不见好。

天天拿个药罐子吊着,亲事也遭耽误,去年冬天我和你爹琢磨着就不治了。”

说到这,冯刘氏眼角眉梢透出一丝欣喜。

“也是奇了,药一停,媒婆那边就传来好消息,随后一开春,你就进了门。”

何苗:“……”

冯元朗要是有常人心智,怕也要说一句:“爹娘,我还能治!”

他大脑中的海马体一定还储存着可以被重启的记忆,何苗想着以后多解锁些图书馆里医学类的书,想办法治好他。

“不想了!现在这不是挺好!”冯刘氏拭去眼角的泪,从怀里掏出一个绣着竹叶的钱袋。

仔仔细细地将枕巾卖得的八十个铜板数了一遍,放回去,扎紧袋子口,重新揣进怀。

嘴上絮叨着:“这是你二嫂的钱,回去如数给她,你二嫂啊,从小父母双亡,和妹伢子相依为命,好在会做绣活儿,彼此拉扯着长大了,过得苦啊。”

何苗若有所思点点头。

怪不得陈秀娥一肚子心眼,自小挣扎过活,没点心眼也不行。

“一会咱把这蛋卖完,娘带你去扯块布做件新衣裳,再给你添置些胭脂水粉。

你屋里头的梳妆架子都是空的,娘就等你来了按心意挑着买呢。

还有工夫的话,再去给你置办几件首饰,顺道给你嫂子妹子她们捎两件,高兴高兴。”

何苗听说要去买首饰,默默在图书馆里找了两本跟古代首饰鉴赏有关的书,趁闲着先做做功课。

在现代时空新年时,何苗奶奶会带她去金店买过年礼,她习惯提前在各软件上搜索鉴别教程,生怕被人坑了。

冯刘氏见儿媳捧着有字的书看,很是好奇。

“咦?你周婶子说亲时,跟我讲你从小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刚才在饭馆,也是让陶掌柜帮着写的方子,这……?”

何苗尴尬地笑笑:“嘿嘿,小时候跟着邻居爷爷多少学了些,能看些简单的书,这事我爹娘不知晓,未曾与媒人说明。”

其实,刚才她让陶掌柜抄方子,完全是因为自己不会用毛笔写字,怕露怯。

“我们老冯家可真是挖到宝咯!不仅舞刀弄铲,能说会道,竟还识字。”冯刘氏投去赞赏的眼光,没有深究。

篮子里的鸡蛋被冯刘氏用软布一颗颗擦干净了,卖相好,价格也便宜,两刻钟不到,就售卖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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