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知韫慢悠悠地向何氏看去。
何氏道:“据我所知,花锦是个可怜孩子,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才来你这里做事。你平日里到底如何欺辱这孩子,她才会狠心下毒陷害你?”
夫人小姐们都悟了。
是啊,东家得多么招人恨,底下的伙计才会陷害啊?
梁大人也不由得多看了卫知韫一眼。
美得好像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样。
却因为守寡,日子过得太苦,便虐待底下的伙计?简直难以想象。
何氏继续道:“今日花锦被抓住了,但若是再任由你打理着铺子,只怕往后还会有更多伙计惨遭你虐待!”
何氏长长地叹了口气。
像是个疲惫的老者似的,为卫知韫心痛不已。
“弟妹啊,你打理铺子多年,实在辛苦了,要往伙计身上发火,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大嫂心疼你啊,今日的事情之后,你便待在府中休息吧,可好?”
夫人小姐们,都为何氏的大度而动容。
陈夫人低声说道:“若二奶奶再继续打理这铺子,我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把她这铺子给拆了。不能叫她再继续害人。”
卫知韫没有听见她的话。
但是卫知韫说:“我这胭脂铺,确实害了各位夫人小姐,我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方才在楼上得知此事,我便已经不打算再经营这铺子了。”
何氏上扬的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下去,只好努力皱着眉头,那痛苦的模样显得十分勉强。
卫知韫却是话锋一转:“因此,方才我下楼时,便已经叫小厮去找一伙人,过来把我这铺子给拆了。人恐怕已经快到了。”
何氏脸色大变:“你!你要拆了这铺子?”
“夫人小姐们遭受了这样的罪过,拆掉铺子不再经营胭脂生意,是我给各位夫人小姐们的交代。”
夫人小姐们都心中一颤,被卫知韫的行为给震撼到了。
卫知韫道:“怎么,难道大嫂以为道歉认错,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若非众目睽睽,何氏已经忍不住要对卫知韫动手了。
“二奶奶,拆店的人手已经到齐,现在开始动手吗?”门外传来小厮的问话。
卫知韫道:“拆吧。拆了才可解夫人小姐们心头的恨意!”
小厮立即带着几个魁梧男子进来,把店铺里的一切物什全部扔出去。
夫人小姐们都沉默了。
本以为卫知韫蛇蝎心肠,可为了给她们一个交代,竟连铺子都给拆了。
这是何等的魄力?
外面聚集了无数的人看热闹。
“不能拆,不能拆,这些都是孟府的心血啊,怎么能够拆掉?”
何氏冲过去护着货物,但是根本不是男子们的对手。
她只好转身向梁大人跪下:“梁大人,您快为我们孟府做主呀,我们孟府就指着这胭脂铺过日子了,卫氏这样做,是要叫我们全府上下饿肚子啊。”
梁大人呆呆地看着卫知韫。
也是被震撼到了。
对全家来说,这么重要的铺子,她居然说拆就拆了?
男儿都未必有她这样的魄力!
梁大人说道:“花锦身为卫氏铺子里的伙计,做出这等恶事来,身为东家,卫氏便把铺子拆了,这是给诸位夫人小姐们最好的交代!”
梁大人呼出一口气,续道:“来人啊,将花锦拿下,带回府衙,听候发落!”
花锦瘫跪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连连喊冤枉,但无人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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