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管足有近两米长。
铜皮内胆，外部包裹层层叠叠的突厥正宗牦牛皮，用铁箍铜钉牢牢固定。
只见两人将从另一匹马上取下的支架固定在地。
将炮管放上支架，调整方位，对准前方门楼。
填药装弹一气呵成。
“瞄准目标！准备完毕”一旁的装弹手大声的汇报到。
“那还愣着干嘛！”
薛仁贵二话不说，直接下令道
“给我开炮！”
“轰”一声响，伴随着炮管火光一闪，蒙着牛皮的浑圆弹丸拖曳着闪烁的火花抛击向远方的门楼。
“嘿嘿！杨老倌儿！送你去见太奶咯！”
仅仅三息，便是又一声巨响传来。
“噼里啪啦”
门楼瞬间坍塌，伴随着泥土和瓦砾的飞溅，烟尘四起。
“给我继续轰！不要停”
“嘣嘣嘣！”“轰隆隆”
又是几颗炮弹下去，草木和着泥土砂石版筑的寨墙早已经不堪重负。
高度被一层层的削减。
整个过程，甚至都听不见一声惨叫与哀嚎。
一轮火炮打完，战场硝烟弥漫。
‘铁血少年团’的众人麻利的收拾炮管，整队往后退去。
只需一会儿，自然会有当地的守军前来打扫战场，接收俘虏。
薛仁贵掏出怀中的黄纸，上面是人员的名单，他手执碳棒，在杨志柄的名字上划了一个叉。
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城寨方向，便打马向西，向着下一处目的地而去。
战争向来如此，只要上了战场，便要有直面生死的觉悟。
战场上最不需要的便是怜悯。
既然敌人提出一战的要求，全力以赴，才是对他们的尊重。
山风带来了清凉，也吹走了战场的硝烟。
远远的山坳间又走来一支队伍，却是过来打扫战场的本地武备。
此刻原来城寨的遗址上，原本高大的门楼已然消失不见。
只留下半根折断的木桩子，顽固地杵在原地，断口处是跳跃的火焰。
原本在门楼上的匪兵，无一活口，已经和土石瓦砾搅和在一起，甚至还能隐隐闻到一股带着土味的焦香。
士兵们脚踩在残垣断壁之上，都不由的脸色发白，腿肚子发软。
一个瘦弱兵丁干咽几口唾沫，小声的向着自己的上官嘀咕道
“武军头！这！他们这是犯了天条吧？”
军头一脸认真道
“确实是犯了天条，抗旨不遵，威胁朝廷命官，乱臣贼子，哪一条都够他们死十次八次了！”
说罢指挥着队伍向前
“往里面进吧！把这些硕鼠的家眷都搜出来。”
打理战场就像是开盲盒，而这一次的收获出乎军头意料之外的大。
他是本地人，自然是知道杨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户，乡里的庄稼地七成都在他们手上。
尽管他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这次搜出来的财富依旧让他咋舌。
就像是一锄头下去挖开了田鼠洞一般，又像是腐木里扒出了大肉虫。
他们揪出一群肥头大耳的家眷，几乎不费力气，便撬开了她们的嘴。
打开地库，除了金银细软，入眼的是一个个的巨大的圆柱形谷垛，细数竟有二十三个之多。
一刀劈开，金黄的谷粒如流沙般倾泻而下。
武军头看着眼前的谷堆，眼泪无声的流下，他回想起了投军之前，家乡那满地的饿殍，其中，便有他的父母。
他恨，他怎么那时候没狠下心踹碎这杨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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