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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一名护士站在男孩旁边,叹了一口气。

昏暗的灯光打在卢卡斯·诺维奇的脸上,为男孩盖上白布道:

“神明会保佑他的灵魂,他将去往天堂,愿他得到祈福。”

天堂吗?这个世界真的有天堂吗?卢卡斯相信天堂的存在,因为对于这些病人来说,人间即是“地狱”

他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手术刀,同时看向天空灵魂的自己,皱了几丝眉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视线来到天空上,看着下面的自己,缓缓落下,融入其中。

之后,他走出了手术室。

咔擦,手术室沉重的大门被打开,卢卡斯垂着眸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名护士,忽然,一阵轻微的拉力从肩膀传来,

停住脚步,转头看去,只见一双苍老纤细的手臂拉住他的衣角,一名有些伤心,穿着破旧衣裳的妇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妇人的眼里透着晶莹的水雾,映照着周瑞安平静的面颊,伤心,悲哀,同情之意,充斥其中。

安美·伊斯看着卢卡斯,那双充满泪水的眼里好像知道了什么,颤抖着身体,不敢相信。

紧紧拉住周医生,抿了抿嘴:

“卢卡斯医生,小乐他是不是……”

看着妇人,空中的灵魂逐渐进入体内,略显一丝沉重,轻轻点头:

“小乐他走了,他是笑着离开的,他去了天堂,神明会保佑他的。”他带着几丝伤心。

卢卡斯的话如同惊天霹雳一般进入安美·伊斯夫人的内心,冰冷刺骨。

与此同时,安小乐被护士推了出来,身上盖着一层白布。

眼神空洞的看着正在被推出来的儿子,双目怔怔,颤抖向前,然后紧紧的抱住他,低声细哭。

她没有放声大哭,只是把头埋在安小乐的怀里,亲吻着他的脸蛋,亲吻着他的胸膛,亲吻着他的脚趾,亲吻着他身上的一切。

那是她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眼眶漫出水雾,脸色发白,抿了抿嘴:

“卢卡斯医生,我能……跟他一起去那里吗?”

“你想去那里?”

“没错。”

她眼神平静的看着儿子的尸体,攥紧他的手掌:

“我是他的母亲,他最后的路程,我想亲眼看着。”

看着她,皱了皱眉头,不过看见她眼里的泪水,叹气,轻轻点头:

“可以,不过记得在医生走完之前回来,毕竟,那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待的……你知道的,没有人不害怕那里,包括我自己,也包括我的同事。”

卢卡斯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负一楼的停尸房,是所有死人安葬的地方。

同时……也是“同事”最多的地方。

他曾经有幸去过一次,然后就在“同事”的问候中晕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在他的记忆中,那地方的“同事”比手术室里的多了十倍不止,它们隐藏在任何的角落,包括尸体的嘴里和眼睛里,带着“星光”和“绯红”

一想到这幅场景,他就感觉一阵后怕,说完,抬头看了看身后的安小乐,他身上的黑红色怪物还没有消失。

男孩纯洁的灵魂只剩下半个身子在外面,这就代表,他的灵魂还没有被完全吞噬。

听到卢卡斯医生的话,安美妇人轻轻点了点头,攥着儿子的手掌,随着护士的步伐走向楼梯的方向。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几秒之后,脱下手术服,摘下口罩,来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的雪花。

手掌摩梭,呼了一口白气:

“气象局不是说没有雪的吗,早知道今天就不开手术了……不过算了,那些家伙本来就不可靠,没有必要太相信那群‘骗子’。”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但是外面仍然人山人海,行人嚷嚷,小贩交易,因为今天是圣诞节,可能是今年下雪的缘故,孩子们也好,大人们也罢,都在感受雪的温度,不想回家躺在舒服的床上睡觉。

微微一笑,卢卡斯先生忽然发掘一些不对劲,看着窗户,玻璃中的他眉头一皱: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他顿了顿,看向不远处的角落里,尽管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隐隐约约有着轻声细语回荡。

感觉有些奇怪,一般,这种时候它们不应该出来嘲讽自己吗?

或许……今天它们也“放假”了呢?

去玩雪了吧。或许吧。我也该放假了。今天过后就让保罗那个狗八给我放假。

紧接着,抿了抿嘴,抬头看天,带着一股平静的漠然,回到了办公室。

…………

卢卡斯·诺维奇是高级医生,他拥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他喜欢安静,最主要的是,这里很宽敞,没有许多“角落”,不然,那些“同事”很容易让他变得惶恐起来。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按在一张木桌上,木桌前面是一张书架,收藏着许多古老典籍和医书,周围的墙壁挂着一排壁灯,火光灼热,明亮,有些黄昏的味道,带着古典的韵味。

眯着眼睛,手里端着热乎的茶杯,在这种天气,一杯克耳普茶是最令人感觉舒服的东西。

如果再来一份圣保罗中心街的莱耳烧饼,那就更加心满意足了。摇晃着手里的茶杯,看着窗外的雪花,露出一抹苦笑:

“看来今晚又要在这里过夜了。”

“想必梅里斯夫人又要发牢骚了。唉,不过还好吧,至少,今晚的我自我感觉良好,这对于接下来的‘批判会’是一种很好的状态。”

追忆起自己温暖的小窝,旋即想到了梅里斯夫人,也就是他所租的那间屋子的女主人,只不过,一想到那些死去的病人,他就有些愧疚感充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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