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在顾大夫的一番行针后缓缓醒来。
林黛玉在父亲病榻前守了一夜,才在苏姨娘和林如海的规劝下回屋歇息。
吴泽那边得到顾大夫确认无事,便返回自己的小院。
一来手臂有伤,眼下的他也不适宜过大的动作。
二来,他要安排人手监视范家。毕竟这个走私案尚还没有完结。
林黛玉那边却因与吴泽极为尴尬的初见,一时倒也羞矣与吴泽相见。
两人似有默契似的,不约而同地错开探望林如海的时辰。
如此这般,六日匆匆已过。
辰时正,吴泽被林伯请至林如海的卧室。
待吴泽瞧见林如海的面色,他的表情马上凝重起来。
此时的林如海精神焕发,似在回光返照。
踱步来到榻前,只见先生正伏案写信,稍微打量一眼,吴泽便快速把目光移开。
先生这是在给林黛玉写遗书!
林如海头也不抬,手中狼毫挥洒自如,说道:“清臣,你既与顾大夫是忘年之交,可否拜托顾大夫出面,替女玉儿诊治一番。”
“先生言重了,此为小事一桩。学生必不负先生所托。”吴泽躬身拱手答道。
林如海面色稍松,抬手示意眼前这位得意门生寻椅子落坐。
师生就盐商范荣桂一事展开叙话。
……
却说贾琏那头,从神京出发后,琏二爷整个人便意气风发起来。
身边少了一個母老虎,这段时日虽然在赶路,然而他却无比放松。
连日来探望问候过姑爷后,憋了一路的贾琏,今日早早便带着兴儿、昭儿出了盐院。往瘦西湖而去。
江南水乡女子,他在路上便念叨了好几回。
主仆三人刚抬脚进了瘦西湖。
兴儿便摩擦着手掌,满脸兴奋地问道:“二爷,咱们先去画舫,还是前往绣楼?或是寻间独院?”
兴儿所说的画舫与绣楼大有不同。
画舫多半是卖艺不卖身的女子,而被称为绣楼的,则是有着远近闻名的花魁镇场。
至于独院,便是千金难买的扬州瘦马。
贾琏一想到那母老虎只给了自己五百两,那兴奋劲便泄了一大半,恹恹道:“咱们先寻间过得去的绣楼瞧瞧。”
与此同时,眼尖的昭儿压低音量道:“二爷,咱们后面过来的那人,从盐院那边就跟了咱们一路。”
贾琏闻言,诧异地回转身子。只见一位衣着得体,年约二十上下的男子快步迎了上来。
对方拱手笑道:“这位便是荣国府嫡长公子,琏公子罢?小人卫林,乃出自扬州八大盐商的卫家。”
贾琏恍然,脱口问道:“令尊便是卫至培?”
卫林堆起笑容,答道:“正是,方才正想前往盐院拜会琏公子,不承想,却在盐院门口撞见琏公子的马车,小人这才不请自来。”
贾琏负手而立,矜持一笑,也不发话。
卫林也不介意对方如此冷漠,假意问道:“适才好像听见琏公子要去绣楼吃酒?”
贾琏神色微尬,好在对方马上说出让自己大为心动的话语。
“琏公子有所不知,来到咱们扬州,自然是前往独院,那边的酒水才能称之一绝。”
“若是琏公子不嫌弃,小弟作为扬州人,还请琏公子给个面子。由小弟做东,招呼一下远待而来的贵客。”
贾琏闻言,先是礼貌一番,这才在对方盛情之下,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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