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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沽不大,周氏一路走一路说,转眼便已到了家门口。

她进家喝了杯茶,又苦口婆心道:“我知道,您是看张先生老了,怕他不中用了。”

“您可别小看他!这张先生在我们塘沽、大沽口和新河一带,可是出了名的!他带出来的学生,考上秀才的人那是一个数不胜数!一般人想找他上课还没门路呢!也就是我和他沾了点亲,这才能给你安排一个名额捏!”

“您呐,也别想那么老远了,就安安心心的搁这儿上三个月课,若是到时候您不满意,咱再换,咋样?”

吕贤锡很喜欢听这位舅母讲话,她的话虽然多,却不似狗蛋那般絮絮叨叨,而是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说话的腔调又带着几分喜庆,让人听不厌烦。

她连忙又给舅母倒满一杯茶,道:“多谢您的提醒,那我就先安安心心的搁这学上三个月好了!”

“嚯!”周氏听她模仿自己说话,笑道:“您这学得还挺快,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我的腔调学得有模有样!要是你去学那洋人的鸟语,岂不是两天就能掌握了!?”

周氏的表情语调十分夸张,把严氏和吕贤鈖都逗乐了。

连严氏也不自觉模仿道:“您这腔调儿,那是独一份儿的!她这一会儿哪能学得来?”

众人笑作一团。

隔日,严氏带着吕贤钟和吕贤锡出了趟门,托当地的房牙为她们购置一套房产,一来给吕贤钟将来用作婚房,二来也能给吕贤锡一个落脚的地方;至于吕贤鈖,她既然有自己的想法,那便等她要走时多给些银钱就是了。

没错,吕贤钟和严象贤二人私下里商议过了,还是决定要延续这门婚事,婚期定在三月,正好是吕贤钟热孝期过后。

周氏知道她们决定买房后曾劝阻,却被严氏拒绝了。

严朗轩虽然在塘沽任盐运使,可实权很小,住的地方也不大,仅仅只有三间卧房而已,这几日都是严象贤睡在书房,这才勉强挤下。

若单单只住一两天还好,要是一直住到吕贤钟成婚,未免太过拥挤了些。

况且,吕贤锡日后要在这边学习,长期借住在舅舅家也不好,不如买一个院子,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许是房牙知道她们是严朗轩的亲戚,没两天就为她们选好了一幢两层小楼,离严府也不远,走两步就到了,既方便串门,又方便居住。

严氏没怎么犹豫就定下屋子,又添置了些家具,带着几个女儿搬了进去。

确定住宿后,私学也开课了,吕贤鈖和吕贤锡两人仅是听了一堂张老先生的课,就被他的课堂深深吸引。

他讲课与之前吕府家塾的先生讲课完全不同,幽默风趣又引经据典,特别喜欢分析时政;说到兴处,他还会组织同学们辩论,站在不同立场分析观点。

最让吕贤鈖和吕贤锡吃惊的是,这位张老先生的课堂并没有将男女区分开来,除了她们两人,还有几个官宦家的女儿也在此处上课;学堂的学生们也都习以为常,并未因为吕贤锡是女子就轻视她。

张老先生对待所有学生也是一视同仁,不论男女,该打该骂都照常进行。

吕贤锡十分欢喜,这正是她想要的学堂,便安心留在这里了。

本章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