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马谡也重新将布帕死死地咬住,随即又将双手抓紧了榻上的褥子,深吸了两口气,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这才与那老军医缓缓点头,示意其尽快动手。
老军医立即会意,随即将手中小刀在烛火上烤上一烤,旋即又有锦布略略擦拭,这才缓缓上前,来到马谡的面前。
小刀缓缓入肉,伴随着一阵肉香,一丝丝红色的鲜血瞬间从刀尖溢出。
紧接着,几乎就在原地,老军医又是横刀一刮,一条带着碎布的碎肉块便出现在了刀尖之上。
没有丝毫的犹豫,一瓶粉末状的东西不止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老军医的手中。
根本没有要问过马谡的意思,老军医一边刮去着马谡的碎肉坏肉,一边就往那滋滋冒着鲜血的伤口上,撒上这瓶中之物。
马谡当然知道,那是上好的金疮药,可是,这也太疼了吧!
本来仅是那一刀一横之间,马谡的额头之上便已经是冷汗直冒,脸色潮红、目眦欲裂间,握着褥子的双手甚至在不住地颤抖着,口中更是发出了呜呜呜的惨叫声。
再加上那粉末状的金疮药的刺激,就连马谡胸前的肌肉也不由得痉挛了起来。
若非口中有巾帕堵着,身子也有亲兵压着,恐怕此时的马谡早已经一蹦三尺高、哀嚎遍街亭了。
但终究,马谡还是没有叫出声。
仅是这一点,马谡便已胜过无数人了。当然,坚强的意志,从来都是一個合格的将领应有的特质。
不过,马谡面前的老军医可没空理会这些,眼见着马谡还能承受,没有任何的耽搁,老军医将挂着碎肉的小刀往布帛上一擦,随即又接过了助手手上刚刚在烛火上烤过的另一柄小刀,对着马谡的胸口,下去就是第二刀。
一边下刀,一边补药,修理完了胸口的伤势,老军医又立即开始处理背部的伤势。
但显然,后背的伤势要比前胸严重不少,饶是以老军医的熟练,也着实花费了些功夫。
这可是件仔细的活,但凡留下一点铁屑、一颗碎布头,都有可能造成最后的不治,老军医自然不敢怠慢。
只是苦了马谡了,这一刀一刀又一刀的,刀刀都扎在了马谡的痛觉神经上了。
额头的汗水冒出,又被亲兵轻轻拭去,不知不觉间,就连口中的帕子也早已湿透。
也正在此时,门帘却是被人急切地撩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随即从帐外走来,不是已经安排完打扫战场的王平又是何人。
眼见着老军医正在给马谡处理伤口,原本还有些风风火火的王平,顿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蹑手蹑脚地便走向了一旁,静静地等候着。
只是,当王平看到老军医手中不断从马谡背上刮下碎肉的小刀,看到因为剧痛而浑身颤抖着的马谡之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瞬间在心中再度升华。
又过了很是不短的一段时间,老军医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已经鲜血淋淋的背后,老军医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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