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慧空——”
“听大师兄说,是朝廷派人来寻他去岭南道的南州勘探灾情,其实朝廷已经几番催促,师叔就是为了等到大师兄回来主持大局才放心出去的呢!”
“我明白的,多谢师叔提点。”
“阿筝,如何了?”
清阳子沉了沉眼眸,老人的嗓音中透着无尽的苍凉与颓然:“阿筝啊,这世上人来人往,生离死别,全凭机缘巧合。难道这当真就是阿禾的命吗?”
“师叔,阿筝来了。”沈筝得了清阳子真人的示意,轻手轻脚地入了屋子。
她笑了笑,想来师叔不是为了等大师兄回来,而是为了等马车上的货物。看来替靖北王所护送的物品当真是珍贵万分。而且这做戏也要做全套呀!
“嗯,阿筝,我知你天赋异禀、料事如神,有占卜算卦之奇能,不过有些事有些话,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应该明白要如何做吧。”
“施粥发粮,行善积德,自然是要去的。”她入了屏风,瞧见矮架子上已经放置好一大盘冰冰凉凉的清水,不禁莞尔一笑,“多谢慧空了。”
夜长梦短,一夜难眠。
沈筝替他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重新在他对面盘腿坐下来。
“近来天气潮热,虽腿骨闷痛,幸得良药,稍以缓解。阿兄无事,还请阿禾宽心。”
叩叩叩——
慧空嘻嘻嘻地笑出了声:“阿禾姐姐你可不知,这几个月来我都没出过青云观和青城山了,实在是无聊坏了。而且昨夜真人匆匆忙忙地出了观,想来这个月一定能——”
若是她能够亲自去一趟长安见见阿兄就好了,可是她没有办法亲自去长安。
“嘻嘻嘻,阿禾姐姐我可是学聪明了的!”
清阳子抿了几口温茶水,继续说道:“前两日朝廷已经再次派人下来催促,贫道必须尽快出发前去岭南道南州赈灾了。你大师兄会一直守着摘星阁,你要切记,若是摘星楼有异,及时出手,速速来报。”
清阳子还在堂前盘腿打坐,合眼垂头,诵颂经文。许久之后,他才慢悠悠地睁开眼。
他抱起圆滚滚的手臂倚在胸前,颇有几分小大人的模样,“阿禾姐姐,快起来了,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大师兄让我来问问你,你今日可要去观外帮忙施粥发粮?”
她一怔,连忙道:“师叔昨夜出了观?竟然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宽心,宽心,又是让她宽心!
入夜,半轮清透弯月悬于天际,地上人儿心事重重。
沈徽禾是被慧空叽里呱啦的聒噪声给唤醒的。
里间案前燃起了一根新制的松香,余烟缭绕,面前是一张昂贵帛锦制成的三清天尊画像。
沈徽禾双膝跪坐下来,垂首启唇,低声吟诵道家真诰。陶淑性情、虔诚其心,亦是师父和师叔日日叮嘱她的净心之本。
慧空见她完成了诵经,故作神秘地挑了挑细短的粗眉头,显得有些憨厚滑稽:“阿禾姐姐,而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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