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当地人反应过来,虽说这德宝堂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药铺,不过药铺里总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方药材,而且这虞夫人平日里行事古怪得很,因此还是有不少当地人认出她来。
这秦县尉贪赃枉法、公私不分、无恶不作,嘉林县的百姓对他皆是恨之入骨,敢怒却不敢言。
牛车上的夫人面目阴沉得似能杀人于无形。
“虞夫人不、不是死了嘛怎么、怎么会.”
“七星聚力,天罗地网,结!”
“苗姑姑,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啊?”
众人欣喜若狂,这是老天爷显灵了,是滇越族神女显灵了呀!
牛车架子里的轰鸣声愈演愈烈,宛若震天动地、翻天覆地,啪啪啪地摇晃着,骤然之间,那四周的白色幔帐被一股外来的猛力破裂飞蹦开来,终于显露出了车架子里头的神女真容。
原本白玉如瓷的肌肤混沌破裂开来,像是糠米剥壳般噼里啪啦不受控制地往下刮落——
“沈娘子,老妪我本想放你一条生路,不曾想你竟如此咄咄逼人,还敢污蔑神女、口出狂言、对天不敬,就莫要怪老妪我不客气了!”
“是鬼啊、鬼来了呀”
“好、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沈徽禾淡然自若地直视着前头面目狰狞的中年妇人,娇小的身姿肃然挺立、岿然不动。
“哼!那贫道我便让你现出真身原形!”小娘子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双手猛地变换了一个手势,“急急如律令!”
一张白色符纸飞奔而来,啪地一下粘贴到了面前“虞夫人”的额头上,“虞夫人”的面容似被冰镇住,五官僵硬不能动弹,眼底下开始溢出了一丝又一丝的黑泥浆土。
秦浦被符纸的滚烫烈焰逼得节节后退,心底有些纳闷为何使不上力。他眯了眯眼,猛地张开了大嘴,起皮干涸的嘴角边渗出了白沫,东大街两侧的莲花座底的水潭子也开始蠢蠢欲动。
秦浦眸色阴鸷,眼底下溢出红潾潾的血丝,双臂微微抬起猛地一挥,地面的石头砖面竟断裂开来,顿时拔地而起宛若滔天巨浪的白水花。
两年前,秦县尉一意孤行要冒着飓风暴雨沉船渡江,不曾想他所乘船只却恰恰好翻船了。救上来之时,秦浦早已白了脸、断了气。
“哦——”沈徽禾笑意浅淡,双臂抱拳似在看面前之人的笑话,“苗姑姑,哦不不不,贫道我应该唤苗姑姑你为溺死鬼更加贴切吧?!”
有胆大且眼尖的郎君眨眼间就瞧清楚了上座之人的面容,惊慌失措地呼喊出声:“怎么、怎么会是她——”
“是啊是啊,好像在哪见过——”
“你、你这江湖骗子莫要信口雌黄,老、老妪我本就自沧江的哀牢山而来——”
秦县尉?!这偌大的嘉林县几十年来就出了一位大名鼎鼎的秦氏县尉,秦浦。
“啊——”
随着他的一声痛喊,竟是被某样东西给反弹了回来!
沈徽禾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走到他身前:“怎么?还想逃呀?”
“你、你——”秦浦的半侧身子似慢慢融化在晶莹剔透的浆糊里,滚烫灼热得难耐,半只手臂渐渐没了踪影,“水、我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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