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身陷诏狱,对方也敢说要斗驸马。
书卷上,更是能写出秦香莲,包青天……
“小郎君莫急,待妾身将这赎籍之法跟你说过之后,你再做打算如何?”
擦了擦眼睛,薛九娘笑道。
“九娘请讲。”
李观棋正襟危坐。
“这世上,人有三六九等,就以这‘籍’来划分,像教坊司中风尘女子,都是娼籍,咱们一般叫下九流。
“在那些老爷大人来看,我们这些贱籍,就和牛马,猪羊之类的牲畜分别不大,相当于人家的财富。
“要去除这贱籍,也得那些老爷点头同意才行。”
薛九娘轻声讲述。
“要说赎籍,难就难在这里。
“换作寻常青楼还好说,给官府的人使些银子,哪怕出出血,也就是人家勾上一笔的事儿。
“但教坊司中姐妹,就难了,光官府那边说话没用,还得教坊司上头的人点头。
“咱这教坊司,归礼部管。得是礼部和衙门都点头才行,难就难在这里,有银子都没处使去。”
说完,薛九娘略微探身,取壶斟酒。
短短几句话,已经说出赎籍之难。
教坊司归属礼部,就连司中这些风尘女子也受人家管辖。
虽说礼部官员,也有出入教坊司的。
但礼部那么大一座庙,可不是谁都说得上话的。
而说得上话的人,多少有些分量,都削尖了脑袋琢磨着往上爬,谁又有功夫为这点事说话?
‘礼部?那可坏了……’
听着薛九娘讲述,李观棋心里咯噔一声。
之前,颜仲卿介绍过。
礼部官员,大多都出身正统儒家!
要跟他们打交道,这危险性可就蹭蹭上涨了。
“九娘,此处人多,你我去楼上落座。”
沉思片刻,李观棋低声道。
薛九娘轻轻点头,两人起身去了楼上雅间,关严了房门。
不多时,却有三个贵公子进来教坊司。
这几人衣衫华贵,哪怕再没见识,也一眼就看出身家不凡。
几人上楼,被迎到贾公子雅间。
“史兄,王兄,薛弟来了。”
贾骏苍抬了抬眼,招呼了一声。
“贾兄,怎地来这种腌臜地方?你若想听戏,差人叫来家里唱不好?与这些泥腿子同在这教坊司作甚。”
为首的贵公子皱了皱眉,开口抱怨。
“哈哈,以后你就懂了,家中唱的戏,不一定有外面有趣。”
贾骏苍轻笑一声,招呼对方落座。
“咦,这教坊司怎么如此拥挤?似乎比以往拥挤不少,而且这喝的这酒都粗鄙?”
“放在家中,就连下人都不屑于。”
一位贵公子扫了眼楼下,好奇道。
“王老弟,你是多久未出家门了?外面怎可与家中比?就这,还是有人请客,他们才舍得喝。”
贾骏苍笑着小酌一口,一旁夜莺姑娘早端着酒壶候着,待他放下酒盅,就赶忙倒满。
“请客?请所有人?他朋友还挺多。”
另一个公子搭话。
“是一个自称叫李观棋的,得陛下赏了千金,擢升试百户,兴奋过度吧。”
贾骏苍介绍一句,又端起酒盅。
“哦?李观棋?这家伙最近风头不小,不声不响的查出了驸马倒卖军械这等大案。”
坐在案尾,一位悬挂美玉,镌刻一个薛字的温润青年缓缓开口。
而先前那个王公子脸色却是刷地变了。
“贾兄当真,真是那李观棋?”
这王公子眼神一下子凶狠起来。
在场这几位贵公子,个个出身名门,是奉阳顶尖的二代圈子,没人在乎千金之数。
但他不同!
在驸马案中,被牵连落马,回京述职的西域节度使关镇江,就是他母亲的堂兄!
“来人!给我问问,这李观棋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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