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说:“那宋四公犯了大案,手里肯定有很多财宝,哥哥是想抢他的吗?”
“你懂个屁!别说了...”
明白了路途环境险恶,李元再没敢大意。
由曲都头护着到了卫真县,换了人员,一路到了亳州。
到亳州已是天黑,李元与华兰在驿馆歇了,第二日换了官服,入城。
早就有人在后衙排下了筵席,为李元接风。
亳州城里,知州刘海,李元的上司有通判刘立,签判赵磊,其余人诸曹参军,算得同僚。
接风宴等他日中方散,刘海对李元道:“州里最近素无万分火急公务,你且安歇些日子,官衙附近找处院子所居住。
这处州衙十年未修,后衙实在无处避出居所。
赁屋的租钱,库里拨付,等你安顿过去了,到永城县去走一遭,那里正临汴渠,漕运空闲,绝不可以有丝毫差池,其他随和,自有签判有安排,你不需要操心太多。”
李元抱拳称是,辞别众官,出了州衙。
签判赵磊安排了个军将柴信,带了五个排军,充当李元的长随,一同去驿馆抬运行李。
城门处的一处茶铺,三个汉子绕着一张桌子喝茶,见到李元一行人直往驿馆而去,
领头的汉子悄声道:“看见了没有,那个我们前几日见的年青官人,不出所料应该是本州新来的什么强势人物。今日就没了都头弓手在身边,却多了一个军官几个排军,怎么能够惹得?”
别外两人也直啧舌,一个道:“我听蔡三郎说,本州有一个新来的推官,是新科进士,莫不就是这位二十来岁官人?此人看起来好像这般年少时,却做了如此大的官!”
为首者的汉子道:“进士们多是少年郎,在本朝最是器重,稀奇什么!州城眼线不少,我们切决不可大意,被抓到衙门里去便一切皆休。吃茶,寻个熟识的人家安歇一夜,明早去寻宋四是正经。”
三人吃了半天茶,看太阳西移,便付茶钱,互相向城门而来。
到了城门处,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蹲在城墙边,衣着破烂,一双黑亮的眼睛扫视着入城的人。
为首的汉子轻声道:“以我的见闻,这个乞儿必不是正经人物,说不得是个偷儿。这样的人物对地方异常熟悉,我们去找他先探探消息。”
说罢,走过去少年面前,弯腰道:“城里有个黄大官人,你可明白?”
少年抬起头来看了看,目光满是警惕,道:“什么黄大官人,闲汉黄四郎就好像听说过。”
“很好,我找的就是黄四郎,你带我们去他家里,我给你两文钱买个烧饼吃。”
少年蓦地站起来,看着汉子道:“你是什么人?如若与黄四郎有仇,我带你去他家里,将来岂不是说不明白?况且,又只肯拿两文钱出来,小气。”
汉子笑道:“我是鹿邑贩羊的沈大郎,那两个是我的兄弟,这个叫李细,另一个叫孙龙,都与黄四郎相识已久。以前在外地相会,说好到黄四郎家里喝酒耍子。”
“这样吧,你带我们去,给你五文钱。”
少年看了看另两人,伸出左手来:“先给钱,我再带你们去。”
沈大郎从身上摸出五枚铜钱,放到少年手里,连连道:“依你,好,好,快去!”
少年收了钱,带着三人入了城门,走不有多远的距离,拐入一条小巷。到了尽头,是一个荒弃的菜园,
少年指道:“就是这里了,黄四郎平时要在这里招众聚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捉进衙门里去,我却不敢进他的园子。好了,到了地方,你们自己进去吧。”
跟在后面的李细听了这话,走上前一把揪住少年,恶声道:“这小泼皮这等可恶,只不过两三步路,还要五文钱,还不带我们在里面。拿回钱来,快滚!”
话一说完,从少年手里抢了五文钱回去,一把就把少年甩了过去。
少年跌倒在地,一滚爬了起来,觉得嘴角湿甜,摸了一把,突然发现摔破了嘴角。在身上擦了擦手,少年目射狠光,瞪着眼盯着三人,
过了一会知道不是对手,咬牙切齿地说:“好,今日不与你们计较。你只要记住我宋三郎的名字,若有一日落到我的手里,让你们生不如死!”
孙龙听了放声大笑:“你这小猴子没三两力气,口气却大。你若还在这里缠战,我先叫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亳州以西,谁不知道我们三兄弟大名!”
宋三郎冷哼一声,看了三人几眼,转身大步去了。
看着远处少年的背影,沈大郎摇了摇摇头:“这小猴子很是奇怪,不知有什么来路。”
一说完,三人进了菜园。猛见园里烂七八糟长着杂草,许久都没有人打理了,里面两间茅屋。
黄四郎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四郎在家么?我是柘城沈大郎,前来登门拜访。”
话音刚落,从茅屋里出来一个敞着怀的粗壮大汉,瓮声瓮气地道:“既然是自家兄弟,上来喝酒,只在这开口大叫大嚷,你想做什么!”
见来人正是黄四郎,沈大郎一脸谄媚,带着兴奋,与两个兄弟迎走上前去。
进了茅屋,猛见有四五个汉子围在地上,正大叫大嚷地掷铜钱。
沈大郎对身边的黄四郎道:“我听说官府的眼线四处都是,四哥这里怎么还敢打马吊。”
地上的一人笑道:“四郎跟官府的哥哥们便如一家人,哪个还敢管这里的闲事!你们三人,是不是也来耍子的,趁早寻个位子坐定,真金白银拿出来。”
沈大郎笑道:“我们都是乡下穷汉,哪里来的闲钱赌。今日寻四哥是有事情相商,你们玩就是。这里地方偏远,又无四邻,恰恰玩乐的好地方。”
里面的几人听这三人没钱,便就没有了兴致,不理他们。
黄四郎寻个凳子坐了,又看了看沈大郎道:“你这厮寻我做什么。前几个月,到你那里开买卖,一文钱都没有赚到,还请你们吃了酒肉。
莫不是吃得口滑,又想到我这里混吃混喝?”
沈大郎看了看地上打麻将的几个人,凑到黄四郎跟前,悄声道:“不瞒四哥,我们这几个月没成一笔买卖,委实穷得狠了。
前阵子日子听说过,有个京城来的宋四,甚是有手段,因为官府抓拿,逃到了我们这里。四哥见过的人多,必然听说过他的行踪。”
说到这里,见黄四郎看着自己,只是冷笑,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道:“四哥莫要多疑,我们又不是眼馋小利赏钱,只不过想寻宋四入伙,赚些衣食。
若不趁这几个月赚些钱财,到了冬天寒风刺骨,弟兄们如何生存。四哥可怜则个,给小弟指一条明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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