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师傅,看到的却是躺在柏油路面上,毫无生命体征的师傅。
耳边是警笛声掺杂着救护车的鸣笛声。
诸葛阳脑袋嗡嗡的,感觉自己好像沉入了一个梦境中。
从早上醒来,听到小李说的胡话,他跑到这里看到脸色苍白的师傅,都是梦。
“王陈!王陈~!”
“爸爸......!爸爸......!”
诸葛阳身边蹿过去两个人影,一高一矮。她们扑到王陈身上,悲怆的哭喊着。
耳边的嗡鸣声渐渐消失,哭声也越来越清晰。
是师娘和师傅的女儿。
诸葛阳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师傅身边的。他蹲下,跪在地面上,去扯师傅的袖子。
师傅穿的这件黑色外套,袖子上都是压痕,袖口盖住了半个手掌。这是他的外套,昨日搭在了师傅办公椅的靠背上。
他张了张嘴,却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般的发不出声音。
师母已经哭的缓不过来气了,被旁边的医护人员抬去救护车上抢救了。9岁的小姑娘抽抽噎噎的看看躺在地上的爸爸,又看看被抬走的妈妈,爬起来追过去。“妈妈......”
诸葛阳去握师傅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黑漆漆的柏油路上。
有人过来告诉他,说师傅的死因是脑梗,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还有人劝他,节哀。
不知道是谁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是解开了他的哑穴一般。
“师傅,师...傅......”诸葛阳放声痛哭。
记得他刚进局里的时候,觉得板着脸的陈队太吓人,多说一句话都不敢。
再后来,他和陈队一起出任务抓一名入室盗窃的嫌疑人差点被捅伤,陈队将他骂了一顿,还让他写检查反思。他当时心里还不服气,觉得冲上去制服嫌疑人没错。
直到他无意中听到陈队和肖亮聊天提到这件事,陈队对于他差点被捅伤的状况后怕不已。陈队说,局里的所有人都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他害怕任何一个人因为出任务而倒下。警察的工作特殊,每一次出任务可能都是一场生命的冒险。实际上,警察的生命和其他民众的生命一样珍贵,所以他希望年轻的警员能珍爱自己的生命。
陈队还说过,他也会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自那以后,陈队就加强了他们在临场反应上的训练和考核。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许贸然行动。
也是在他一次次考核不合格之后,陈队才手把手带着他,一步步教导他。
第一次喊陈队师傅,是在局里的卫生间。他那天忙起来没顾上吃饭,低血糖虚脱的坐在卫生间的角落冒冷汗,陈队递给他一块酥糖。
大虾酥糖用红纸包着,上头有个大大的囍字。塞进嘴里嚼化了咽下去,又香又甜。陈队说便宜他了,本来是从朋友婚礼上装着要回家带给女儿的。
他笑嘻嘻的扶着墙站起来,清亮的说了句谢谢师傅。
这么一喊,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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