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
戏台之上,一阵细密的鼓点伴随着锣鼓声响起,紧接着,大幕拉开。
台下,倒也是座无虚席,有南来北往的富商,有京中各个府衙的官员。
洪武年听戏那就是正经听戏,虽然这件事被儒家主流所不齿,但还有不少人将其视之为风雅之事。
“刘翰林,今日又来听戏?”
不少看客注意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走进了戏园子,不少人都起身打起了招呼。
老翰林从前朝就开始当官了,而本朝立后,老朱觉得赋闲的老翰林有学问,就又把这位请出山,在国子监教贡生们经学。
老翰林学问是没得说,但就有个爱听戏的毛病,人也是教坊司的常客。
为这事,都察院没少给老朱递折子。
但老朱对此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人家刘翰林用的都是自己的俸禄听曲儿,也不涉及什么贪污受贿,加上又是一把年纪了,老朱要是再跟这老头子计较,就显得有些不大度了。
刘翰林跟在场的众人点了点头,而后便在自己的位子上落座。
今天来的依旧都是老面孔,大部分都是京师里一些闲散衙门的闲官。
至于那些个富商,则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末位,正所谓士农工商,商人虽富,但地位却也是最低的。
台上开演,而此刻台下的看客们却觉得眼前一亮。
今日的戏似乎跟往常的大有不同,台上戏子衣着讲究,脸上还画着繁复的面谱。
“这……怎么今日开场往常从未见过?”
刘翰林擦了擦眼睛,今日这开场倒是新奇,他学富五车,自然看出台上戏子衣冠,正是前宋的官服,不过也略有不同,其上绣的花纹更加繁复,显然专门上台用的戏服。
戏服、脸谱之繁复,都是之前的元杂剧之中不曾有的。
刘翰林顿时来了兴致,一旁的看客们亦是如此,觉得非常新奇。
而此刻,站在台上的戏子此刻也开口了:
“适才间,我在金銮殿万岁驾前,去问安同公主又到后宫院,太后一见笑开颜。
我本是当朝驸马爵位显,文武百官谁敢参?”
这段开场一出,众人顿时被吸引住了。
这讲的是天家事?
李临渊参欧阳仑的折子并没有传开,除了都察院和老朱身边的人之外,根本没在朝野传开,来听戏的又是些闲官,自然没多想,反而听入了迷。
前朝天家轶事,光是这个开场便已经抓住了众人眼球。
而且戏班的曲子配的也是相当精妙,让人不觉便已经沉浸其中。
然而,随着戏本继续向下演,秦香莲出场,奉养公婆,给公婆送终之后,携一双子女进京寻夫。
香莲闯宫门被驱逐,丞相王延龄怜之,遂助香莲。
然而陈世美却不认发妻,秦香莲往开封府告状!
“畜生!”
老翰林将手中的茶碗摔了个粉碎,恨恨的指着台上的“陈世美”破口大骂。
“好一个畜生,抛妻弃子求富贵,到头来还要杀妻灭嗣?”
“老大人息怒,老大人息怒!戏本乃是戏说,史上并无此事啊,您又何须动怒?”
刘翰林这才回过神,察觉自己有些失态,这才冷哼一声坐回到位子上。
“还好是戏说,还是前朝!若我大明有此败类,老夫的笔杆子可不容情!”
有这么激烈反应的不只是刘翰林一个,在场的看客们全都入戏了,他们为陈世美的无情无耻而愤慨,为秦香莲母子三人感到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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