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没好气地敲了敲桌子。
“怎么?医生嘱咐你一天吃三次药,又忘记了?”
“……吃药?医生?”
路明非本能地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怎么回事。
“好吧。”他懵懵懂懂地看了看标签上一大串英文的药瓶子,但是以他那刚过托福的英语水平还看不懂那一大串的英文术语。
路明非只得捻起那两粒白色药丸,就着桌子上的一杯凉开水吞服下。
药丸下肚,路明非立刻觉得世界真实了许多。
他这才想起来:
原来他不是那个在光之国受尽屈辱、出走宇宙沦为一条死狗的路明非奥特曼。
而是在现实里受尽屈辱、一事无成的衰狗路明非!
顿时,一阵令人绝望的空虚感涌上心头。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路明非叹了口气。
他揉着眼睛,也没有注意到,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双眼之中有一抹灼热的火焰一闪而过。
那是如同熔岩一般炽热、如同黄金一般璀璨的……金色的火焰!
不过婶婶却看到了。
“这小子眼睛里的那东西是什么?美瞳?”正在做饭的中年妇女系着围裙皱了皱眉。
“好的不学,尽学些歪门邪道!还把脑子都弄坏了!”婶婶用力一刀砍在了砧板上,怒道。
“他那死人一样的父母也不回来看看!就知道在国外自己快活!”
但是婶婶的抱怨声路明非已经听不到了,走之前他随手带上了门,现在已经走出十几米开外了。
路明非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下了楼。
他走走逛逛,一边捏了捏手中的钱,一边心不在焉地回想着那个梦。
真是个奇怪的梦啊,怪到他以为那就是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做为一个来自S69星云的咸蛋超人在光之国度过了那样一段漫长的时光,以为他真的在太空中放了那一大堆光线……
“……等等。”
路明非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东张西望了一下。
路上很安静,也没有什么车。
只有邻居家的那条大黑狗,被铁链拴在门口,耷拉着一张恶狗脸无精打采地看着他。
“biu!biubiubiu!斯派修姆光线!”路明非弯下腰,双手合十,对着这条被拴住的恶狗低声嘟囔道。
但是那条狗并没有被打死,路明非的手上也没有凭空聚集起什么散发着能量波动的斯派修姆光线。
栓着铁链的大黑狗懒散地坐在地上,无聊地看着这个傻蛋摆出一副意义不明的动作,忍不住张开狗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然后它抬起腿,给路明非展示了下自己胯下的军火,开始靠着墙撒起尿来。
一大泡散着热气的狗尿喷涌而下,将土地上冲出一个坑来。
路明非灰头土脸地收起姿势,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嘻嘻嘻……妈妈,你看那个dinner……”
从旁边邻居家的二楼窗户处,隐隐传来小女孩的嘲笑声。
“嘘,这是隔壁家的那个哥哥,都快20岁了还这么魔怔,你可不能变成他那样……”有女人的声音响起。
“靠,这些地球人的攻击性怎么这么强?”
路明非脸色一黑,像是刻意掩饰般,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伸手挠了挠头。
随后,他低下了头,在邻居母女俩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
。
。
十分钟后。
路明非拎着一箱打折的袋装奶,半斤广东香肠,还有路鸣泽要的新一期《小说绘》磨磨蹭蹭地来到了小区门口的传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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