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她哪有麻烦我？”说起姜采采，陈蕾立刻眉飞色舞，她说，“你看到采采的期末成绩单没？她数学成绩真是好，就数学单科来看，她的水平和理科实验班的那些孩子不相上下。”
汪荻的眼睛随之闪出光，脸上再次有了松泛的笑意，但言语还是谦虚的，她说：“就一门课好，其他科也就那样。”
“你说的是外行话，”陈蕾一边说话，一边拽过汪荻的皮包，把红包塞回去，说，“中考的时候，采采就是沾了数学的光才能考进瀚文，只要保持下去，单凭数学这一门优势学科，她的高考成绩绝对能给你惊喜，这些钱，你好好存着，将来留给采采上大学去。”
果然，这笔钱送不出去，汪荻早有预感，她低下头，藏住半张赧然的脸，心里又说，没关系，记下来吧，将来等采采和夏绻都考上名牌大学，上了班，结了婚，生了小孩，这些情她再慢慢还，她可以给夏绻带孩子，帮夏绻做月子，月里的婴儿都很磨人，到时候，她来，不会叫陈蕾和夏绻受这种人间烟火的辛苦。
半晌，汪荻抬起头，问：“卷儿呢？快过年了，还补课？”
“跟我们闹脾气啦，”陈蕾冲汪荻苦笑，耸耸肩，说，“你都不知道这两个月她的成绩下滑多么严重！我说了她几句，她倒好，跳得比我还厉害。”
“第三名不好当，”汪荻宽慰道，“你们要求太严格了。”
“你说的是期中考试，那次是放了个卫星，吃了老本吧，”陈蕾重重地叹气，说，“大学扩招了，才更要念名校，好学生里也要分出三六九等来，进了瀚文不算什么，几个实验班的孩子才是尖子中的尖子，一切都要向他们看齐。你都不知道，这次期末考试直接给我掉到四百名后头去了，是，我是焦虑了些，但卷儿要是和采采一样步步走高，我也不会这么焦虑。”
“掉这么多？”
其实，汪荻对所谓的排名并没有概念，对她来说，进了瀚文，就是上了保险，但为了配合陈蕾，她还是用夸张的语气附和着。
“是呀，”陈蕾气闷地说，“一天到晚耳朵里塞副耳机，我真是后悔给她买了个iPhone4，房间里贴的到处是明星海报，心思完全散了，期末考试前，还让我带她去看演唱会，后来考完试，成绩出来，不敢提了，哼，算她聪明。”
汪荻噗嗤一笑，说：“怪谁？还不是像你，你小时候不也天天把电影画报当个宝。”
陈蕾也跟着笑了，她娇憨地拍打汪荻的肩膀，那一瞬间，她们好像都回到了童年。
“我叫她来，你看看她，哦，对，她来例假了，就上个月，唉，终于！再不来我都要带她去看医生了，采采是初一来的例假，是不是？还是初二？”
汪荻的表情滞住，头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女儿的私隐她一概不知道，廖芬芳也没告诉过她，她这个母亲当的太不合格。
电话无法接通，陈蕾很执着，放下电话，又打了一个，换了另外一边耳朵去听。
和陈蕾挤在一起，汪荻能清晰听到电话里的提示语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
“你看，脾气多大，还不接我电话。”
“算了，别叫了，为见我一面还特意叫孩子跑一趟，没必要……”
这时，夏清如回来了，陈蕾放下手机，对他说：“你一会儿回家把妈的羽绒被拿来吧，医院的被子不行，妈盖着不舒服。”
“晚点吧，妈又睡着了？”夏清如朝谭庆梅看去，低声说，“加了一个检查，陪妈做完我就回去取被子。”
“我去吧。”汪荻站起来，她说，“你们忙你们的，拿个被子又不费事，我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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