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鸣神岛上。
雨已经连绵下了数年,偶过的飞鸟昏沉,目光停驻在巷道上的某处角落。
一个瘦弱的孩子面容精致得像是玩偶,双目空洞。
祸斗驻足在出售蔬果的瓜摊前,弯腰随手拿起摊子上的堇瓜,低声询问。
“老板……这个堇瓜怎么卖?我可以出更高的价格……”
这个瘦弱的孩子穿着褴褛中遍布破洞的衣服,从中隐约可以看见些许淤青的痕迹。
“又是你这个祸害!!你碰我瓜是吧?!”
闻声,那老板却好像是听闻见了什么不详的灾祸一样火急火燎地跳起来。
从他手里抢过了那个堇瓜,狠命一推将祸斗瘦小的身影砸入路旁的水洼中。
又匆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白布,使劲对着刚刚他触碰过的地方擦拭着。
就好像有什么擦不掉的脏东西一样,他用憎恶的目光看着这个孩子,咬牙切齿。
在老板淡漠注视下,祸斗踉跄着站了起来。
微微抬头露出一双钴蓝色的眸子,就这么平静地看了老板一眼,转过身慢慢离开。
店老板越看越气。
“你这个祸害!!以后再敢出现在我的瓜摊前,我见一次打一次!!”
随即,他卯足了力气将那有些烂熟的堇瓜拾起,向着少年的头狠命扔去。
看着那紫色的堇瓜随他蹒跚的身影,脆响过后碎裂在地。
“如果不是因为你,将军大人怎么可能会选择闭锁,就这么选择对稻妻不管不顾?!灾星!!滚出鸣神岛!!”
不知是剧烈的头痛,还是街巷上腆着一脸厌恶朝他指指点点的恶语。
让祸斗不自觉睁大了双眼。
他颤抖着,捂着脑后渗出鲜血的伤口。
将地上被狠命砸碎的堇瓜捡起,攥紧了拳头沉默着远去。
他那睁大的钴蓝色眼眸,与那微张着已经学会了放弃辩解的嘴唇发白。
“没事,至少白捡了一顿饭……”
祸斗脑海里开口,像是倾诉,像是疑问,藏着还未成熟的怨毒。
白狐之野外
祸斗拿着手里碎成两块的堇瓜,回到了一座破烂简陋的小木屋前。
他试着视若无睹一般走近,却停在了到处被用油漆写着恶毒诅咒话语的木又门前微微怔住。
“你怎么还不死啊!!”“肮脏的东西!!”
“滚出稻妻,滚出鸣神岛!”
目光暗淡着,他静静地推开房门走进,将屋里地面上的动物粪便、石子、尘土一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扫出屋外。
忙活过后,在屋外生起的小小篝火旁,祸斗蜷缩着身影出神地凝望着天空总是散不去的乌云与雨滴发呆,小口小口啃着手里生涩的堇瓜。
像是孤鸟,蓦然的一阵风吹草动,都可以让他惊惧地左顾右盼,无数次从梦中惊醒。
他看着手里小小的纸片上,那歪歪斜斜写着“如何让人们不厌恶他”,“如何让人们接受他”这类的计划左改右改。
木屋不大,至少这里是他在垃圾堆里,用双手努力搭建起来的小窝。
他的记忆里被那位将军大人,填充了相应的基础知识,像是玩笑话般跳过了所有理应幸福美满的阶段,剩下的就是被视为不详驱赶的过程。
记事起,被保姆虐待。
跟野狗抢食。
翻着大家族人处理食物的泔水桶。
走在路上,只敢畏畏缩缩地缩在墙根,时不时就有一个个小孩子对他拳打脚踢,大人们走在道上暗自拍手叫好。
小小年纪,为了食物,不得不独自尖叫着赤手空拳跑进树林里,去和野兽抢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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