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歌和她杠上了:“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在村子里?没有见到她,我是不会走的。我一定要找到她,就在今天,就在这里。”
发脾气的乐乐沉默了,她低下头思考了几秒,又缓缓地抬起了头,眼睛里写满了失望和愤怒。
她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不再是刚刚那尖细的声音,更像是被有气无力拉扯的风箱,嘶哑又干涩:
“为什么你偏要找她?你也是坏人!你也要欺负她!”
山风呼呼地作响,山洞里顿时飞沙走石,洞口峭壁上的野草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了开来,迅速在洞口织起了一张网,把纪南歌封死在了里面。
乐乐站在洞口外突出的那块石头上,恨恨地看着这一切,狠狠地诅咒着:“你们都去吧,我不会让你们找到她的!”
洞口野草藤蔓编织的那张大网突然剥离开来,正对着纪南歌扑了过来,将她紧紧地裹了起来,越裹越紧,像在裹着一只蚕蛹,裹成了一个球,然后骨碌碌地,沿着山洞里的那条小路滚进去了。
纪南歌被那草本球形蛹滚得头晕。
好不容易待到那球不再滚动,她正琢磨着要怎样脱身,却忽然感觉到身子一松,原来是那些野草藤蔓自动卸了力,将她释放了出来。
她揉了揉脑门,又顺了顺气,暗暗想着可能以后还得去问问怎么锻炼前庭功能,就听到旁边有个熟悉的声音惊讶地喊了起来:“小南,你怎么也在这里?”
是毛毛的声音。
她回过身,看到满脸泪痕,一脸惊恐的毛毛,僵直着身子躺着的肉哥,还有正在努力给肉哥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的大奔和小东。
“他怎么了?”
毛毛泣不成声:“我们,我们刚刚停下车想搭帐篷,但是突然有怪物冲过来,对着我们大吼大叫,那怪物把肉哥吊了起来又摔下去,肉哥他,他就被怪物摔成这样了……”
纪南歌走到肉哥身前略略检查了一下,呼吸有些微弱,但心跳脉搏都是正常的,还好,大概率只是被吓晕了。
几个人还是不太放心,他们刚刚亲眼见到那黑夜中的,高大的怪物,现在还心有余悸,想逃,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刚刚停在旁边的车子。
小东哆哆嗦嗦地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撞到……鬼了?”
大奔狠狠地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别胡说八道!不能不尊敬人家!”
可见他是相信的,但又怕得罪“鬼”。
毛毛捂着嘴巴,努力地憋着不发出声音,眼泪稀里哗啦的。
纪南歌伸手拍拍肉哥,见他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只好托起他的手,向几人解释道:“见不见鬼的不重要,现在你们需要立刻离开这里。他,得立刻醒过来。”
啊?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纪南歌干脆利落地伸手一掰,再一扯,“嘎嘣”一声,肉哥的腕关节似乎被她卸开了。
昏迷中的肉哥“啊”地一声叫了起来,醒了。
纪南歌见状,立即又迅速地把他的腕关节给复了位。
“这手腕暂时不能干重活,回去之后得好好养养。”她从挎包里摸出一根红绳编织的手绳系在肉哥手腕上,又顺手递给毛毛几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系在手腕上千万别摘,向着东方一直走,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停顿,走出这片林子就安全了。”
几个人完全没弄明白当前的场面,但身体却非常诚实地按照指令一一照做,战战兢兢地互相将红手链系在手腕上,扶起肉哥就打算开溜。
毛毛哭着追问了一句:“那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纪南歌笑笑,这句关心让她觉得暖暖的。
“放心,我没事的。”
大奔揽着毛毛的肩膀,对纪南歌感激地点点头,拖着依依不舍的毛毛,几人跌跌撞撞地向着纪南歌刚刚指明的方向跑去。
纪南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稍微放了一下心。
随后,她从挎包里摸出一只打火机和一条红手绳,点燃了红手绳,并精准地将正在燃烧的红手绳放在了左手腕上戴着的,宽宽的手镯上。
红手绳安安静静地在手镯上燃烧着,被风吹起一缕一缕细细的黑烟,然后凝成一个小小的黑球,粘在了手镯上。
纪南歌伸出右手拇指在小黑球上按了片刻,拇指再移开的时候,黑色的灰烬和燃烧痕迹已经不见了。
既然有人想要复仇,那么复仇的对象就一定不会只有这几个。得尽快找到其他人才行。
欧阳悦,到底你在哪里?
纪南歌看着眼前雾气迷蒙的山林。
毛毛他们几个,大概是被什么东西所引导才迷迷糊糊走到了这里,而她是被裹挟着扔到这里的,那么怨灵是不是把这里当成了一个专门用来行刑的场地,会把它觉得罪有应得的“坏人”集体送到这里来,再统一处理呢?
大概在林子的西方,隐隐约约地偷出一丝光亮来。
她从挎包里拿出了一根伸缩棍,甩开,挑开面前繁密的树枝向那光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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