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有些颠簸,毕竟为了绕开那些等待已久的山匪,商队可是十分的小心,甚至为此走了一条从未走过的小道,最前面的掉了几颗牙的老马夫指着路,嘴里啃着树皮,这是他以前留下的习惯,战乱中的人连活着都是痴心妄想。
带刀和缘一以及奥美纱子在一个车厢,广田征一与义时在商队前面的车厢,保护着会长的安全。带刀总觉得这么一支规模不大的商队居然有着五名武士的护送,简直就是小题大做。
奥美纱子还在有意无意的向着两人献殷勤,带刀听说过奥美家族,似乎是京都的一个小贵族,靠商业发家,向大名供奉了不少宝物才被封为贵族的。
奥美纱子打量着对面的两人,她眼里的带刀平平无奇,倘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任谁也不会把他往三船弟子的方面想,这副模样更像是某个大贵族弟子出来游山玩水,奥美纱子白皙的手臂撩开挡在窗户前的幕布,微风吹了进来,想要冲散带刀身上香囊的味道。
没错!这个男人为了第一次出任务居然带了香囊!看着他装模做样的打扮,缘一整个人都凌乱了。
这个孩子...长得倒是蛮可爱的,就是额头的胎记...不详的征兆啊!奥美纱子余光偷偷打量着这个凭空冒出的三船的儿子,和那位武士长相完全不同,一个人是淡灰色长发,而缘一确实红黑色。
“缘一...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嗯。”缘一点了点头,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油布纸包裹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三船留给他的宝物吗,还是某个能在战斗中保命的暗器。奥美纱子瞪大眼睛,伸开修长的天鹅般的脖颈想要一探究竟。
一股淡淡的香味传入她的鼻腔,奥美纱子瞥了一眼带刀,身上的香囊味道怎么又重了许多,还多出了一些...烤鱼的味道?她不会闻错的,就是烤鱼的香气,她的父亲常年不在家,游走在各个国家之间,奥美纱子的母亲一个人拉扯起奥美纱子和她的三个哥哥。
奥美纱子回忆小时候,她总是靠在门框边上,望着三个哥哥去镇里帮忙编织篮子,母亲总是一副很有干劲的样子,弯着腰去一里地外的村口打水,其实距离他们几十米的地方就有一口水井,可那是贵族的领地。
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贵族不贵族的,小孩子的世界里只有妈妈,妈妈在身边她就高兴的不行,仿佛全世界都在她的手心,饿了的时候,母亲总是第一个发现,然后变魔术一样的从背后的竹筐里拎出一只一斤重的草鱼,得意洋洋。
而她看向母亲的眼神充满了崇拜,认为她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妈妈,别人的妈妈都不能从竹筐里变出鱼的。
一家五口就围着一只一斤重的草鱼,哥哥常常因为一块鱼肉的大小而争抢起来,但却从不抢最小的纱子,母亲也挖着鱼头,小心翼翼地不带走多余的鱼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味起来,仿佛享受最名贵的菜肴。
那是她童年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在这一点里她倒是和缘一十分相像。
所以当缘一从怀里掏出一条烤鱼的时候才会有些失态,毕竟已经成为贵族的她吃过了无数珍馐,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小时候烤鱼的味道了。
“好香......”缘一轻轻地对着烤鱼呼了口气,临近出门的时候女侍递给他的,谁不会喜欢一个长得可爱还彬彬有礼的小奶娃呢。
奥美纱子将头扭向窗外,掩饰着她咽口水的动作,可这怎么会逃脱通透世界的观察呢。
“姐姐。”他将还未尝过的烤鱼递给了纱子,“要尝一口吗,丰子姐姐的手艺可是府上最好的。”丰子就是递给他烤鱼的女侍,当初缘一刚刚被带回来的时候也是丰子给他清洗的身子,换的新衣服,就连现在他身着的羽织也是丰子缝制的。
奥美纱子愣愣的看着缘一,搞不懂这个孩子的意思,或许他的心思阴沉想要拉拢人心,或许他大发慈悲想卖自己人情。
真正的小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他只是看到了有需要帮助的人,抱有最单纯洁白的善意去帮助别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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