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幕重重,外面的光透不进来,只有烛火燃烧,明明晃晃。
几人围在榻前,屏气凝神,不敢发出来一丝声音。
唯恐惊了诊脉观察的医者。
房中香炉燃了盘香,香雾丝丝缕缕,极清淡,味道也与寻常的香料不一样,药童未曾闻过这样的味道,有些新奇。
立在一旁的几人却好似是习以为常。
为首的人一直盯着榻上阖眼休息的女子看,虽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神情,但是跟随医者多年,见了许多人,药童总是能感觉到那人身上透着忧虑和焦急。
高门贵地,男女之间的伉俪之情也是叫人感动。
只是此地不是一般的贵地,他不敢妄言,更是不敢乱张望,便连榻上的女子也是刚进来时看过一眼,便不敢再多看。
只是那一眼就足够讶然,女子相貌不错,眉峰凌厉,颇有英气,只是脸上病气萦绕。
倒是唇色青紫,分明就是中了剧毒之状,能活到今日也是奇迹。
也难怪会请他师父来诊断。
连药童也有些好奇,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静等着诊脉。
余光打量男子,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太子爷,九五之尊,他见过许多贵人,但是这样尊贵的却是第一次见。
师父收了东西,叹息一口气,拉回了众人思绪。
“钱老,我妻子如何?”太子开口询问,面上关切难掩。
他姿态放得很低,称呼叫在场的人人都愣了一下,饶是钱老也一时有些怔愣,回神道:“老夫无能。”
即使当朝的太子爷再放低姿态,再尊敬,事实便是如此。
他是名医,却不是神仙。
“恕老夫直言,患者应该是中了相思子的毒。”钱老站起身,收了药箱。
“相思子,又名红豆子,和鹤顶红的毒性不相上下,只分起效。”钱老惊奇:“服此剧毒还能有生机,已是最不可思议之事,老朽行医这么多年也是没有见过的。”
药童嘴巴微张,吃惊过甚,眼神才失礼的多看了床榻上的贵妇人一眼。
中了相思子的毒,还能活着,也是奇人。
“太子殿下。”钱老言辞恳切,抬手遥遥指了香炉,“想必不少比老朽医术高的人都说过,娘娘脉象微弱,生机薄弱,能有生气已是旷世奇闻。您不惜重金,燃了馝齐近生香,心中定是早有定夺了。”
太子并不答话,确实这些事情他心中应该是早有准备。
可是怀瑾真的就要这样了吗?
“她是我的妻儿。”太子明目扫到病榻上紧闭双眼的女子,语气悲戚,叫人听的心中不忍。
天家贵胄,这样重情重义的事情,也确实是让人心中感怀。
钱老也觉无力,他是医者,没有什么比治不了病,救不了人更叫人伤心的了。
“钱老,您是师承药王孙老,若您再束手无策,我真的不知再找何人了。”太子拱手作揖。
身边陪侍的奴仆大惊,纷纷跪地,钱老匆忙放下药箱,躬身拱手,“使不得啊,殿下。”
“若我找到了擎天树枝叶呢?”太子有些迫切,“钱老可知?”
早先东宫就派人到永安堂打听过擎天树,若钱老说不知,太子也是不信的,说不定,一怒之下倒会治他个欺君之罪。
“医书上记载,古有擎天之书,枝叶集天地精华,可医百病,解万毒。”钱老坦诚道:“只是娘娘生死一线,又无人试过擎天枝叶,书中记载也只是传闻。”
“殿下,后果未知啊。”
说是未知,谁都能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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