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婆子方才气过头,现在也寻思过味了,要是真去了衙门,她不光不占理,怕连这锭银子都没得赔。
她心里虽然怂了,但拉不下脸来,怎么着也得让面子过得去,吹嘘道:“去衙门我也不怕,在县城里,别说那数不清的贵夫人了,就连官老爷夫人,也是和我有几分交情的。”
“但今天也是好事,我就忍了,乡亲邻里的,不就是得这样吗,谁还能得理不饶人了。”姚婆子理直气壮的说着。
常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若不是看在她是个妇人,他就大耳巴子扇过去了。
孟翠兰对这种人早就见怪不怪了,打发走后,就喊常英他们回屋。
常英从屋里拿出锭银子给孟翠兰,道:“姨姐,这个钱您收下,本就该我们出的。”
孟翠兰笑道:“放心,那个银子她花不出去。”
常英不解。
孟翠兰解释道:“那是国公府的银子,有特殊记号,没有公府的凭证,不仅花不了,还会被官府抓去审问关押。”
常英这才恍然大悟,竖大拇指道:“姨姐高明。”
孟翠兰笑了笑:“这种人,怎能便宜了她,她既自称和县衙的官太太也有几分交情,那就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个识数的。”
“那倒是。”常英心直口快的道:“只是,这婆子要是真被抓去,她家里的,只怕要来闹翻天啊。”
孟翠兰笑道:“这个不用担心,国公府的事,县衙自会谨慎处理。”
常英点头,如今乐宝已平安生产,水库也修完了,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以后的日子,养好一家五口,就是他的重任。
穗穗因产后疲惫,昏睡了一觉,却做了个梦。
梦里下好大的雨,一条黑不见底的大河不断涨水,雷电交加之际,忽听一声震耳的龙啸。
水天中央,一条黑色的大蟒直上九霄,天空中金光一闪,金龙乍现,黑蟒紧跟而上,后有无数子弟追随,一龙之下,万蛇之上。
穗穗震惊之际,那黑蟒忽然回头看向她,她心中一惊,从梦中猛然醒转。
翠芳见她惊醒,赶紧扶着她的后背道:“没事了乐宝,一切平安,一切平安。”
穗穗的神志这才清明,但脑海里还浮现着黑蟒最后的那一眼,虽威严无比,但感觉不到恶意。
“娘,孩子们呢?”穗穗虚弱的问道。
翠芳见她这般憔悴,想起生产时那一盆盆的血水,以及身下的伤,就不禁泪目,更咽道:“在隔壁房间,你姨母和乳母照看着呢,放心。”
穗穗知道娘是心疼自己,抬手去擦她的眼泪,道:“娘,您别伤心,我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很好了。”
翠芳点头,边抹眼泪边微笑道:“嗯嗯,不哭了,以后只要你和孩子们都好好的,我们一家齐齐整整,比什么都强。”
她给穗穗掖好被子,起身道:“我去把孩子们抱来给你看看,一个个的,长得可水灵了,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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