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室透进门后就看着对方在房间里摸索过来摸索过去，像是在检查——窃听设备？
这副做派让安室透隐隐猜到了什么。
白发警察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和马甲，有些懒散地拆着领带：“唔，看来没什么问题。”
“警察先生不像是肩膀不舒服的样子。”带着官方微笑的安室透刺了一句。
“不，的确不舒服，颈椎病引起的，办公室坐多了的人就会这样。”白发警察直接脱下背带换了裤子，完全不在意一旁尴尬的安室透，“比不上你们天天出外勤的人。”
“……警察先生什么意思呢。”
由于备用的西服也可以搭配白衬衫，牧野清张就只剩下打领带和穿上马甲与西服了，忙着打领带腾不开多余手的他凑近安室透：“警察厅下达的配合任务，您一直不作声，我到时候述职很难办啊，公安先生。”
公安那边的确有说过接应警察厅的人员，但由于对方并不属于公安，因此已经有了风间作为接应的降谷零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启用接应人员的准备。
毕竟公安和普通警察可不一样，可是——对方是怎么知道他的？
就算警察厅发放了配合任务，公安也不会透露人员信息。
“作为配合您的接应人员，我会全力满足您的要求。”
“我们会是最好的搭档。”
“下达您的命令吧，公安先生。”
对方金色的眼瞳中似乎形成了一个漩涡，神色的瞳孔在其中深不见底，安室透觉得自己仿佛被吸了进去，他能够听到自己朦朦胧胧中的声音——
“向田中套取异能实验资料和开发产品的所在。”
*
等牧野清张重新回到大厅时，宴会已经开始不久，田中董事穿梭在人群中，极其受欢迎，他看了看打交道打的火热的那些人，基本都是手握资源的大资本。
他一个身份敏感的警察可不好凑上去。
牧野清张望了望，叔叔正和迹部董事聊的开心，他只能自己去打听。从回来端盘子倒酒的安室透手里接过一杯香槟，脸上重新挂起交际用的笑容，他穿进明显扎堆的年轻人里去。
好在还有人记得牧野清张，毕竟不少人大家也都是校友，也有从小就认识的，对于走上另一个路子的他倒是都挺能理解——毕竟家中发生了那样不幸的事。而且再怎么样也是职业组的警察，现在是调到横滨了，谁知道日后会不会爬的更高呢？
牧野清张就算走得再远，他的家庭注定了他和这个圈子里牵扯不断。
在一片问好与寒暄中，大家慢慢将话题从牧野清张身上引到了宴会的主题——这家伙刚刚错过了开场，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有热心的人和他解释：“KR不是一直在研究大脑神经方向吗，这次好像有了新的突破，说是研究出了能以声音影响神经的装置，进而干涉人类精神——不过我感觉太离谱了，这怎么可能，现在的科技根本达不到。”
“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可以靠那东西统治世界了？”牧野清张喝了酒香槟，满脸的不敢置信。
“对啊对啊，都这么厉害了，那还找什么投资。”其他人也赞同和质疑了起来。
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会有消息灵通的人懂些内幕：“据说是经费不够，也有说是和之前的投资人闹掰了——而且那东西现在成本还挺高的。他家之前不是还在研究植物人神经吗，我父亲投资了好多，你们知道的我奶奶的情况……不过现在真的很怀疑他们到底把钱用在哪儿了。”
“有栖川家也有投资吧我记得，但他家好像没出什么事？我还是觉得很离谱，这种东西怎么研究的出来？而且真研究出来了不应该藏着掖着吗，怎么大大方方的摆出来。”
“嘘，我是据说啊，据说是有个实验体是异能者，从他身上研究出来的……”
“人体研究加异能研究，双重违法啊那怎么敢。”
“多的是嘛只要不查出来就好了……”说完好像才发觉牧野清张这个警察在这儿，说话的男人尴尬的哈哈了两声，想装作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刚刚怎么了吗，突然不说了。”牧野清张挑眉，装作无事发生，就差在脸上写你们怎么了，“今天周六，横滨也不加班，不过无所畏惧了，我现在在东京。”
潜台词是我不上班东京也不归我管，你们爱怎么就怎么吧。
大家哈哈一笑，说不愧是你，对这个话题又浅聊了几句也就过去了，话题渐渐跑到了以前的同学身上来。突然，牧野清张感觉自己袖口被人扯了一下，他回过头去，发现是个留着黑色中长发，穿着一身橘色长裙，化了淡妆的长脸女孩，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看他转过来了，对方羞涩一笑，似乎挺不好意思。
是个内向的小姑娘。
对方瘦长的脸型让牧野清张一下想到了一个人，他试探地问出声：“田中小姐？”
“是我。”听到牧野清张的问话，田中小姐眼神一亮，仿佛里面有星星，内向性格的她似乎不是很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牧野先生，我们可以，嗯，可以去别的地方说吗……”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
简直是人到瞌睡送枕头。
出于绅士，牧野清张当然不能拒绝，也就在身边同伴们八卦暧昧的眼神里走了。两人肩并肩走向一个小角落，认识两人的大人们也默契的没往旁边凑，给两个人留着说悄悄话的空间。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田中小姐。”牧野清张装作不知道被父辈调侃安排相亲的事，好像他只是之前听过她的名字。
“我是田中由花，我以前见过你牧野先生，我是学新闻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不，这不是重点。”田中小姐放弃了和牧野清张拉近关系的套路，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我刚刚去看过了，走廊里的痕迹，是枪击。”
“嗯？所以。”知道后面有人远远跟着，他根本没想掩饰那片狼藉，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我已经让人把那里处理了。”田中由花不慌不乱，她心里紧张，不断靠着深呼吸缓解情绪，稳着不让声音颤抖，牧野清张也就侧了些身子不让他们之外的人看到她的表情和样子。
“谢谢。”牧野清张的举动让田中由花感激，或许是不用那么注意伪装了，她情绪缓和了很多，“虽然这个请求有些鲁莽，但是拜托你了牧野学长，求求你救救我和父亲！救救被实验的孩子！”
“我知道，我们是一样的——”
女人的眼中，是除他之外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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