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安安话在嘴边转了圈,最终没有说出口,很是敷衍地说是啊是啊。
仰起头,拿手挡着额头,眯缝着眼看着太阳,说道:“时辰不早,太阳都快下山,我得家去了。”
弘昼跟着抬头,看着高悬的太阳,无语片刻,说道:“厂甸庙周围有很多好玩儿的铺子,琉璃厂离得也不远,进京的考生大多住在这周围,不但可以淘到很多古玩字画,新奇小玩意儿,各地来的吃食也很是地道。姑娘忙了这一通,肚子该饿了吧?不若去逛一逛,坐下来吃杯茶,尝尝各地的吃食点心。打南边儿来的桂花酒酿丸子,这时吃上一碗最好不过。”
新奇玩意儿与古玩字画,邬安安提不起兴趣,各地的小吃,直接命中了邬安安的死穴,她听得心痒痒的,恨不得马上能吃个遍。不过,她可不想与弘昼一起逛,打算过两天,自己带着绿翘来吃个痛快。
邬安安装模作样揉着太阳穴,面露为难,娇滴滴地说道:“我没读过什么书,对古玩字画一窍不通,荷包里没银子,看上了也买不起,还是不去逛了。五阿哥您自己去吧,我出来一天了,着实有点儿累,想回家去歇着了。”
弘昼不管怎么看,都从邬安安身上看不到累。此刻的她,比庙门口盛放的玉兰花树还要生机勃勃。
想到她送来的那几枝花束,弘昼初见时,着实被她的出手惊呆住了,他是生平第一次,收到这般不上心的礼。
后来再从她不小心掉下来的荷包里,发现她用狗爬般的字写成了礼单,更是哭笑不得。
几朵蔫答答,随手采来的花,她竟然敢像模像样写张礼单。
她每天都往外跑,从一条胡同吃到另一条胡同,短短时日,她就成了胡同食铺的常客。
如果不是弘昼见到她上车时的举动,会以为五十图不在京城,没人管着她规矩。
她身上穿着素净衣衫,擦拭掉了脸上的脂粉,不戴头面首饰,肯定是没有老实告诉家人,她出来是所为何事。
这姑娘,纯粹就是阳奉阴违的小骗子,她说的话,弘昼半个字都不会信。
偏生见到她揉额头,强硬的话到了嘴边,马上变成了:“好好好,我先送你回去,累病了可不好。”
话一说完,邬安安眼里闪烁的光芒,刺得弘昼眼疼脸红。
他恼怒不已,庙里的菩萨,真是一点儿都不灵,早知道就不随功德了。
板着脸走了几步,随从匆匆跑了来,低声禀报了几句。
弘昼听完,朝一旁站着的邬安安看了几眼,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邬安安见随从跑来又走了,弘昼还在看自己,不禁升起不详的预感。
果然,弘昼走了过来,说道:“额涅说还没仔细看过你,想问你何时有空,请你去圆明园赏花吃茶。”
邬安安眼睛立刻瞪得滚圆,天啦噜,被未来的婆婆召见,果真没好事。
菩萨一点儿都不灵,早知道,她就不随那五个大钱了,浪费!
弘昼说:“你平时你如何,去了照样如何就行了,我额涅很随和,不会为难你。”
想了想,弘昼补充道:“你要像先前那样笑,不能像现在这样,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弘昼的额涅耿氏裕妃,能从雍正的潜邸安然无恙活到现在,养出了弘昼这样狡猾的狐狸,能真正随和到哪里去?
能不去见吗?不能。
邬安安没心思听弘昼打趣,她都快愁死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