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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条清冷悠长的小巷中停着顶寻常的小轿。明毫走前,行礼道:“明某拜见王妃。”

“免了那些个俗礼吧。”一个温婉的声音从轿内传出。“明大人,你是个忙人。未亡人本不该叨扰,何况妾身尚在热丧中。只是子连母心,奴家也顾不得这些礼数了。还望大人见谅。”

“王妃言重了,是明某怠慢了王妃,劳王妃远道亲询。还请王妃恕罪。”明豪心知王妃定是为王府一案而来,接着道:“王爷被害,小王爷被劫一案,明某已派了六路人马查探此案,更有卜捕头专办此案。请王妃宽心。众人尚在途中,音信不便。过几日,明某定亲自回禀于府。还望王妃节哀,保重身子要紧。”

“明大人,妾身怎么能宽心。你也知王爷得子不易,我那孩儿更是仇家的唯一香火,掌明珠。如今王爷一去,妾身更要指望着我那可怜的孩儿了。明大人,烦你替奴家寻回我那活生生的麟儿…….”说着说着,轿内传出了悲泣之声。

明毫不是个怕事的人,在他的一生中只怕三件事。其中之一就是怕“哭”,他害怕听见那些孩子和老人的哭声,更怕女人的哭声。那哭声早已在深深刻在了他的心。

近来,帝都内外数十家世子无故失踪。虽然有几例是因少年人贪玩产生的误会,但大多数世子一去不返。若说是劫匪所为,按理也该有消息传来。可是,众世子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若是,政敌仇家所为,也因有规律可循。然而这些案子除了失踪的都是豪门官宦的公子外,并无其他规律。尤其是王府一案。

在王府一案中,小王爷仇麟只是个数月大的婴儿。而失踪地竟然是在王府之内。更令人意外的事,突然回府的王爷与劫匪偶遇,在王妃,管家,保姆等人面前被劫匪杀害。这是蒙面劫匪首次被发现。正因为如此,明毫才特地派出大捕头卜易前往调查。此案让帝都许多的官宦门第人人自危。连郊外万福寺一年一度的观佛节,也少有人家去了。

明毫不知道应该如何劝慰一个哭泣的女人,只好垂手在一边等待。

轿内渐渐忍住了哭声。过了好一会儿,王妃才又道:“明大人,今一早奴家便听说夜里击了‘惊变’。有人传言,太子也被歹人劫了。不知可有此事啊?”

这还不到一天,谣言竟然风传成这般。明毫苦笑道:“王妃流言岂能信得?太子还在东宫读书呢。”

“奴家也不信,只是奴家朝中无人可问,所以只好来问大人了。”轿内轻轻叹了口气,唤道:“露儿把

匣子取来。”轿边的一名大丫头捧着个紫檀匣子走了过来。“明大人,朝中大事奴家不敢多言。只是麟儿被劫已有五日了。城中至今没有消息,想是那贼人将麟儿挟持出了城。如今,各城门关闭,教奴家如何派人寻找?此匣内之物乃是玩物,请大人笑纳。”王妃言辞谦和,其意却是怨愤。那言外之意分明是在埋怨明毫办案不力。

明毫心知王妃寻子心切,也不多言,道了声谢,接过了匣子。但听得轿内欲言又止,便道:“王妃毋庸

太过担心。禁城之事对救出小王爷反而是件好事。我等借清城之机更有利于查寻贼人的踪迹。何况城外五百里内设了关隘,且有大队人马清途,那贼人定不敢挟持小王爷远逃。若假以时日,定能寻到贼人的巢穴,救出小王爷。”明毫虽这么说,却不敢那么想。他最担心的莫过于匪徒误认为禁城与自己有关,而杀人灭口。

王妃无奈的道:“明大人,您费心了。起轿,回府。”

明毫望着小轿消失在小巷的夜幕中,不觉想起了母亲。也是这样悠长的小巷,也是这样的夜色,一群人抬着一座漆黑的棺木缓缓的融入了夜色。那里躺着一个女人,一个忧伤的女人。明毫感到王妃似乎有着同样的忧伤。那是怎样种忧伤?作为一个男人,他或许永远也不会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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