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再次睡了过去。
苏镜扶着他走到宫道上,远远瞧见前方有几个守夜的侍卫走了过来,她松开手,将谢钰放在地上,自己则悄悄藏到了灌木后面。
侍卫没有注意到苏镜,他们走到谢钰身前停下,等看清地上的人,连声喊了几声“谢大人”,但谢钰都没有反应,几个人便搀扶着他走开了。
苏镜松了口气。
趁着无人注意,她赶紧溜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此时掖庭已经熄灯了,她住的是大通铺,苏镜怕吵醒别人,蹑手蹑脚地准备爬上床。
旁边的宫女忽然翻了个身,吓地苏镜动作一顿。
大概是晚上发生的事太多,苏镜又困又累,上了床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天还未亮,宫女们就起来干活,嘈杂的声音很快吵醒了苏镜,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收拾收拾也跟着起来了。
苏镜还没睡醒,整个人困得蔫蔫的,走路的时候仿佛没了魂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要起那么早啊!”
她在心里疯狂质问系统。
“下个世界不要再让我当奴才了!让我当个闲鱼,想睡多久睡多久的那种。”
系统持续装死。
苏镜打着哈欠,从嬷嬷那儿领了一堆脏衣服准备去洗,她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慢慢走着,两旁栽种的杏花散发出阵阵幽香,驱散了几分困意。
刚转过一处拐角,突然听见几个躲着偷懒的宫女在窃窃私语。
“小桃昨天竟然活活被打死了。”
“她仗着掌教姑姑是她亲戚,平日里就动不动就打骂我们,这下遭到报应了吧。”矮个子的宫女有些幸灾乐祸。
“你说她惹谁不好,偏偏触了那位大人的霉头。”
“可不是,在咱们燕朝,得罪了谁也不敢得罪谢大人。”
谈起谢钰,几个宫女一阵唏嘘。
苏镜支着耳朵,偷偷在一旁听着。
一个绿衣服的忽然神神秘秘道:“我有个哥哥在谢大人府上当差,听他说,谢大人以前不这样,自从他夫人去世以后,他才性情大变的。”
“他夫人都已经死了三年了,这三年他从未再娶妻纳妾,说起来,谢大人对先夫人倒还真是情深义重。”
“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真是让人羡慕……”
“嘘,都别说了,一会要来人了。”
几人很快散去。
苏镜走到一边洗衣服,她琢磨着宫女口中的话。
先夫人指的不会是她吧?她都没嫁给谢钰,怎么就成了谢钰的夫人了?
可要不是她,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清晨的井水凉得刺骨,苏镜的手一会儿就被冻得冰凉通红。
她哈了口气,急匆匆地把所有衣服洗完,思考着接下来从哪里入手帮助裴宣。
任务目标是让裴宣成为对社稷有用的人才,一展理想抱负,而裴宣又是刚正不阿、心系百姓的人设,但司天监没有实权,无法让他做出一些能够实质性利民的政举,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裴宣换个有用武之地的官职。
可如今朝廷要员的调度无一不经过谢钰之手,两个人又极不对付,要想让裴宣换个有实权的官职,除非绕过谢钰。
想到这里,苏镜突然眼神一亮。
燕朝成立以来,为巩固政权、彰显国威,天子五年一巡视,视察各邦国州郡。
如今皇帝年幼无法出巡,谢钰又独揽朝政,定然由他代天子巡狩。
算算时间,下个月初就是了,届时谢钰会离开京城至少月余。天高皇帝远,他自然再分不出精力去留意裴宣。
苏镜的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她把最后一件衣服拧干放回到篮子里,哼着歌往掖庭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和她打招呼,有的看见她端着一篮子衣物,还想过来帮她晾晒。这些宫女都听说了苏镜昨晚抓住刺客的事儿,为此谢大人还给了她许多赏赐。
若是苏镜因此能够得到谢大人的青眼,怕是日后连掌教姑姑也得看她的脸色说话呢。
众人难免都生了几分巴结的心思。
苏镜笑嘻嘻地同她们攀谈了两句,只说都是裴宣的意思,自己不过是沾了裴大人的光。
一个圆脸的小宫女一脸疑惑:“你是怎么结识裴大人的,他竟然这么相信你?”
苏镜面不改色地继续撒谎:“我哥哥在裴大人府上做工,裴大人对我知根知底,自然相信我啊。”
几人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就连圆脸小宫女的眼里也有几分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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