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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渐亮,牧启如平日般早早结束了吐纳——哪怕生命即将迎来尽头,多年的习惯却不会轻易改变。
一只脚踏出门,心想着雪儿那丫头是个乖巧懂事的,这次大概也能和一往一样自我排解吧。
唉,可惜她娘走得早,他牧启一个粗人,哪里琢磨的透女儿家心思……
等会儿,那边是不是有两个人?
眼花了?
“干嘛呢干嘛呢!”张禄睡得迷迷糊糊,朦胧中一只大脚开了过来,把他踢飞出去好几米远。也就是牧启没动真格的,要不然道境的一脚哪是他能活着接住的。
牧启心疼的看着闺女,这丫头,半夜出来散心他倒是也能理解,睡倒是回屋睡去……嘿,小脸儿还带着笑……
“张禄你这小忘八羔子!”牧启赶过去抬手就打,“你怎地就让她睡在外面!老子真是瞎了眼,还想着把雪儿托付给你——呸!”
张禄那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天可怜见,那时候牧隐雪还在自己磨烦,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牧启的拳头巴掌雨点般招呼过来,张禄只顾着抱头蹲防,却从手臂的空隙里看见牧隐雪此时正站在牧启身后,冲他做着鬼脸。
哎……悔不该不听极骸的!你瞧这顿揍,白挨!
早饭时严纲看着满头是包的张禄强忍着几次没笑出声来,他这个清谈客不白当,昨天便瞧着牧启对这个纪氏的仆役待遇不一般,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牧前辈,听说你们今天便要动身,是去哪里?晚辈也好送一送。”严纲向牧启打听。
此事也当禀报染少爷,只是竹言姑娘这些天都联系不上,这个张禄……恐怕尚未经过少爷考验,还是不要多加信任的好。
“不远,白帝楼,”牧启起身,“就在藏剑山旧址,齐唐两国交界,与此地只隔了一个荒魂冢的距离。”
“哦哦,那晚辈晓得,白帝楼谁人不知……”严纲满面的笑容忽然一滞,“白、白帝楼!?”
您这是觅长生久了,准备寻短见嘛!
“怎么?”牧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荒魂冢那鬼地方,我待一刻都是折磨,牧某准备待他们御剑过去,你们备下车马过去,再送他们回来。”
“不是这个原因,能为前辈效劳那是我们的福分,”严纲连连陪笑,“只是您可知道,那已经不是您当年的藏剑山了……”
“要是当年的藏剑山我还不回去,”牧启耸肩,“你要说的我知道,当年藏剑山覆灭,荒魂冢正准备接收地盘,却来了两……一位不速之客,将他们全都打了出去。后来她威名渐显,一群散修拥趸蚁附而去,尊其为主修建了道统,便是白帝楼。”
“原来您知道……”严纲擦着冷汗,“那您去干嘛呀,听说那位前辈、陛下怠惰得很,几乎从不见客,您去了也不过受那些小鬼纠缠,若是伤了他们几个人,那位陛下又会出手护着,何必呢。”
“这我倒是不知道,”牧启闻言摩挲着下巴,“我只听说她好剑成痴,唯有真正的剑修高手才能得她召见一二,而且这些人能活下来的大多受益匪浅。”
“那咱不知道,”严客卿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在下就是提醒您一下,这位和王朝的陛下、道统的宗主都不一样,毕竟东黎洲自古以来就这么一位,不经营势力而四方归附,不教授门徒却弟子盈门的存在……”
“一介散修,号为白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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