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男孩跟着七海回到客厅。
“嗯。”
七海建人把宝石蓝的西装外套脱掉。
忙了一天,中午还遭受不靠谱上司的荼毒,简直不要太心累。
他说话的声音听上去都有点苍白,像彩笔画泡在水里掉色了。
但疲惫的大人,不会忘记关心独自在家的小孩。
“呆在家里会无聊吗?”
“不会,我今天做了好多事呢,还交了新网友。”
七海没有仔细问,他转过身,却发现泷泽还一直跟在身后,似乎有什么开心事。
“怎么了?”
男孩目光狡黠,“在想七海先生学生时期是什么样子。”
他刚刚已经见过了。
男人不是很有兴致,只是平淡反问,“那泷泽高中时是什么样子?”
“我?”泷泽薰没想到对方会问他,“跟现在应该差不多?”
长相的话,一两年能有什么差别?不过他倒是不戴耳钉了,以前打了很多,还有舌钉。
当时是想试试会有多痛,会不会比受伤还痛,而且确实有想要耍帅的意思,现在只觉得有点非主流。
因为自己的愈合速度一向很快,不戴之后很快就好了。
最可气的其实是他个子一点也没长。
不对,长了0.5厘米。
170.5,那0.5简直像是对他的怜悯。大一体检时泷泽薰差点呕死,他的英勇气概全都毁在身高上了!
“那我也是。”
七海建人草草结束这个话题,把领带解下。
泷泽薰才不信。
不告诉七海自己的高中生活,是因为除了夏目和猫咪老师之外,他那时经历的每一天,都可以用无聊概括。
不定期倒霉不叫有趣,那叫麻烦。
但随便告诉别人妖怪的事,好像对夏目不太尊重。
七海又为什么不愿提及?
泷泽薰想,也许对方跟自己一样,有许多不愿让他人知晓秘密。
日落时分,晚霞落进客厅,将一切都笼罩上一层泛着金色的柔光。
和煦微风带动纱帘,七海建人这才感觉到,自己终于从麻木的工作中复苏过来。
纯白餐桌上摆着一只花瓶。
其实那只是个深一点的玻璃杯,装了些水,里面插着几支新鲜绽放的紫色洋桔梗。
浓烈而跳跃的色彩,为整个屋子增添了许多生机。
早晨的时候还没出现。
跟在七海身后的泷泽,注意到了男人的视线。
“今天我去给花园的植物浇水,刚好发现有花开了。”
男孩将手在胸前交握,“我想着可以用它点缀一下,七海先生的房子看上去太空了。”
家具电器多为单调的基础色,虽然都是些高档智能的东西,却有太多沉闷感。
“我是不是……不该摘下它?”
泷泽有些踟躇,他没事先问过七海。
“没关系,花本来就是用来欣赏的。”
七海不记得花园里还种过洋桔梗,也许是以前的园艺师造景时种下的,他很久没有管过这些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工作跨度成了从早到晚,周末也总想着赚更多外快。这栋花费颇多的精致房屋,对他来说最大的意义,反而只剩下提供一个补充睡眠的床位而已。
不过现在他觉得还不错。
金发男人夸赞道:“很漂亮,心情会跟着变好。”
“如果好好养护,可以保持半个月不会凋谢。”
七海的祖母就非常喜欢鲜花,也曾在午后教七海如何修剪花枝。
男人走到餐桌前,拿起盛着洋桔梗的水杯,似乎在想该准备些什么。
时间还早,他们可以去一趟附近的花店。
大概需要买些植物保鲜剂。
以及一个真正的花瓶。
“真的吗?七海先生请教教我。”
男孩也凑了过去。
他把还在等着聊天的某人忘得一干二净。
*
盘星教内。
又发了许多条消息,却一直没得到回复的夏油杰:“……”
已读不回真的很没品。
他怀疑对方故意耍他。
额角青筋暴起,一时没控制住力量,‘咔嚓’一声,手机屏碎了。
“臭猴子……”
和室的门扉被打开,身材高挑的女诅咒师准备通知对方,今天的‘肥羊’来了。
“杰——”
女人刚开口,看见夏油杰过于‘核善’的笑容,一下被噎到。
“你那是什么表情?”
“手机坏了。”身着五条袈裟的男人恢复平静,“什么事?”
女人一点也不信,心想真要只为这种小事,至于狰狞成那样?
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说的。
诅咒师态度职业,“委托人到了,就在会客室。”
“好吧。”
夏油杰站起身,把空气清新剂塞进宽大的袖子里。
“那就看看今天要‘解救’的可怜人,有什么伤心故事。”
女人跟在夏油身后,两个人神情悲悯,好像盘星教真是什么能够救济世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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