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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府另一侧。
枚夫人咬着酸梅,轻抚着肚子,问身旁的丫鬟:“那边有消息么?”
丫鬟伸手接过枚夫人吐下的核,回道:“没有消息。”
“夫人不必介怀,不过是在雪地了跪了一会儿罢了,能有什么大事?再说那位从小舞刀弄枪的,本就不像寻常女子的纤细柔弱,依奴婢看,恐怕就是在跪上几个时辰,恐怕也是无事的!”
听见丫鬟的话,枚夫人本还悬着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
“也是,盛月曦从小野惯了,连母亲都说她粗鄙不堪,整天在外边抛头露面,没有半点女子的柔美,也不知相公当初怎么就看上她了。”
丫鬟捂嘴笑:“她只不过是有个好父亲,谁不知道,当初盛将军为了将女儿嫁给大公子,可是连脸面都不要了,还求到太后面前去了,才让她嫁给了我们大公子。”
枚夫人也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盛将军独女又怎么样?求来嫁给了相公又怎样?母亲死的早,还不是只能孤苦伶仃跟在盛将军身后?你说盛将军一介武夫,怎会教女子?你瞧,这不是,才让盛月曦养成如今这样一个倔强性子,若是她能在相公面前服一服软,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她怎能和夫人相比?大公子早就厌弃了她,不然也不会纳夫人进府,还日日夜夜的宠着,如今公子眼里哪里还有那位的半点位置?昨晚儿奴婢在屋外可都听见了!夫人您都有了身子,公子还缠着要与您亲近,怎么推都推不走,您看公子可有半分去那位院子里的意思?”
“您说天底下哪个男子心底下不喜欢女子柔媚无骨,身娇体软?只是可怜盛月曦才成婚几年,就日日夜夜守活寡,公子不去她的院子,她还成日想着怀孩子,听说前些日子还特地去辽荆峰求子呢!夫人您说好不好笑?依奴婢看,她恐怕是一辈子也不可能怀上了!”
“只是可怜盛将军啊,一把老骨头了,在敌军面前都未曾低下过高傲的头颅,却为了她,将一身傲骨都碾碎了!”
丫鬟恶毒的笑道:“啧,真是可怜!”
枚夫人听的无比爽快,她甚至觉得自己刚入府时低眉顺眼敬小慎微皆是想太多。
就算盛月曦出生不凡又怎样?
压根翻不出什么浪来!
瞧着,她让她在雪地里跪上这么久,有谁替她说一句话了?
她盛月曦,现如今就连一个府医都不能从她院子里讨要去,还能成什么气候?
如今这侍郎府都是她说了算!
枚夫人站起身,假模假样的感叹道:“我和夫人到底情同姐妹,虽然今日姐姐推了我,差点伤了我的孩子,但我总得替相公着想,不好让他为难。你还是领着府医去姐姐院子里替她瞧一瞧罢。”
去瞧一瞧盛月曦如今到底有多落魄!
丫鬟立马会意:“主子真是大度,奴婢这——”就去。
丫鬟的话还未说完,院子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了。
丫鬟一惊:“谁,谁敢擅闯我们夫人的院子?”
枚夫人也被下了一跳,她躲在丫鬟身后,直到看清门外只有几个女子,才放下了心。
站在最前方的人戴着面纱,穿着一袭青色流纱裙,外边披着雪白的兔毛披风,眸光流转,像是沁了冰玉一般。
枚夫人几乎立刻心中就升起了危机感。
这女子实在是太美了——就算是面纱掩面,也难以遮住她周身的气质,反而还给她增添了一股神秘美感。
枚夫人皱眉:“你是谁?怎么闯我的院子?”
“难道是相公新纳入府的娘子?可就算如此,也该先拜过了我,敬过了茶才好,如今这样擅闯,我可是不承认的!”
长宁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淡声说:“你配么?”
枚夫人一噎,随即睁大双眼,“你怎么和我说话的?你知不知道如今这侍郎府是我说的算?若我不同意,你以为你个小妖精能进侍郎府??!”
枚夫人还想再说,她身边的丫鬟却悄悄拉住了她的衣袖。
枚夫人却枚反应过来 ,皱眉质问:“你扯我的袖子做什么!”
丫鬟在她耳边低语:“夫人,这位好像是长宁姑娘。”
枚夫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长宁短宁——”
话还未说完,她双眼慢慢睁大。
长宁?那个丞相府的表姑娘长宁?
她咽了口口水,立马赔笑上前:“先前误会了姑娘,是妾身的不是——”
枚夫人还未说完,长宁却是不想再听了。
“新露,将这位枚夫人身边的丫鬟给我绑起来!”
新露戴着两个粗使丫鬟上前,直接将人绑了起来。
枚夫人不敢置信:“你这是做什么?”
“就算你是丞相府里的人,我卖你三分薄面。但你有什么资格将手伸到侍郎府里来?就算是贺相今日站在这,也万万没有这个道理!”
长宁眸色冰凉:“道理?我做事从来不需要道理。”
她眸底慢慢聚起风云,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可能是装兔子装久了,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忘了,从前她嘉阳也曾杀生与夺,无人胆敢破其锋芒。
她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枚夫人身边的丫鬟:“你很喜欢说话?”
丫鬟被长宁的眼神吓住了,一时没回过神来。
下一秒,长宁漫不经心的丢下一句话。
“拔下她的舌头,丢到门口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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