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竹霖无趣地“哦”了一声,还以为小宫女要说什么大秘密,结果又是顾文卿。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极其厌恶这个神棍国师,恶狠狠地道:“我为了救他差点丢了命,他给我药不也是应该的吗?”
湘絮却被他故作凶狠的模样逗笑,又说:“国师大人把药交给太医令之后就回玄机阁了。”
这顾文卿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叶竹霖更气了。
“但在其他人都离开之后,国师大人又悄悄回来了,亲自喂药擦汗,照顾了您一晚上呢。”湘絮压低声音说道:“大人还不让我说出来。”
叶竹霖一愣。
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顾文卿这个人。
若说顾文卿不喜自己,那为何又要将这些侍女便可做好的事情亲力亲为,若说他把自己当朋友,那又为何对湘絮下封口令,在自己醒来之后态度如此恶劣。
不过想想谢思对顾文卿这么好,将其视为天上月镜中花,顾文卿也无动于衷,那顾文卿对自己这般,也不算什么。
叶竹霖缩回被子,顺手点开好感度系统界面,顾文卿的好感度依旧是零。
他释然了。
不对,释然个屁!
叶竹霖回过神来,自己来这里一个月了,怎么顾文卿的感情一点进展都没有,谢思你到底行不行啊?
“公子,奴婢觉得,国师大人,是个好人。”湘絮见叶竹霖一副不想听到任何和顾文卿有关的消息的模样,为顾文卿辩解道。
“嗯。”叶竹霖心不在焉地回应,脑子里却又突然浮现出顾文卿那句话。
“湘絮,你听说过这句话吗?”他问道:“天命所归,死生定数。”
湘絮听得一脸懵逼。
叶竹霖也不意外,古代的宫女读书不多,能识字便算是宫女中的文化人了,湘絮年岁不大,在宫中估计也没什么关系,能听懂才算奇怪。
于是他又闲聊般问道:“你入宫多久了?”
“奴婢六岁入宫,今年已经是第十年了。”湘絮回道。
“那你可听过什么关于顾文卿的传闻?比如……”叶竹霖思筹半分,道:“以血哺木。”
湘絮不解。
叶竹霖耐心解释道:“就是,用自己的血养一棵大树。”
湘絮这下终于明白了叶竹霖在说什么。
“您是说玄机阁那棵传说中的屯蒙木?那可是我们长渊的国宝,守护着长渊的繁荣昌盛,是历代国师用心头血浇灌长成的。不过奴婢这等宫人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识屯蒙木。”
“那你还知道其他的吗?”叶竹霖又问。
湘絮摇头,外面却突然传来太监的声音。
——“陛下驾到!”
谢思进屋,叶竹霖正要下床行礼,却被谢思止住。
“你身上有伤,免礼吧。”
叶竹霖身上伤口本就严重,倒也不客气,直接重新躺下,道:“竹霖已无大事,昨夜见国师大人身体有恙,陛下赶紧先去看看大人吧。”
这倒是出乎谢思的意料,他昨日见叶竹霖穿着那样一身衣裳,以为他定是不择手段争宠的下流之人,后他又救了顾文卿,谢思虽略有改观,但也疑惑他为何如此奋不顾身,是否也怀着想引起自己注意的心思。
方才他本欲是直接去玄机阁看望顾文卿的,但路过芜远轩之时,突然想起这人便住在这里。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双眼睛,等到谢思回过神来,已经走了进来。
听到叶竹霖让自己先去看顾文卿,谢思一方面觉得他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另一方面又有了些微不可察的窘迫。
顾文卿在自己心中自然是第一重要的人,自己却不知为何来到了这里,还被叶竹霖如此点破。
想到这里,谢思自然不愿承认,嘴硬道:“国师乃朕的肱股之臣,朕自然已经去看过了。”
他说完之后,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掩饰自己的心虚,又加了一句:“国师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莫不是你觉得朕会放下国师先来看你?你最好认清自己的地位。”
音量还越说越大,表情也一本正经。
“是竹霖愚钝了。”叶竹霖垂首低眉,却偷偷和湘絮相视一笑。
这皇帝还挺有意思,若不是顾文卿从昨夜到刚才都一直呆在自己这边,恐怕还看不出谢思在撒谎。
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隐瞒的。但谢思越显得在意顾文卿,那就说明任务越容易完成,叶竹霖也就越高兴。
“你的伤口可还痛?”谢思问道。
叶竹霖仍旧低垂着头,道:“太医令大人医术高明,已经不痛了。”
他恨不得谢思赶紧去看顾文卿,自然是说自己一切都好,若不是因为谢思是皇帝,他都恨不得直接拎着谢思的领子把他扔到玄机阁里。
念及此,他又添了把火:“倒是国师大人,昨夜吐了那么多血,现下也不知好些了没……”
“嗯……”谢思站起身,点了两下头,自言自语道:“文卿从来是不肯让太医诊治的,也不愿其他人去他的院子,朕得赶紧亲自去看看他。”
说罢,谢思便提步往外走去,却在看见窗台上的东西时,止住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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