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有些飘远。
这节课快要过去时,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一条微.信。
【昨晚上出事了?我刚听老陆说的,那什么杰找你茬吗?你现在人怎么样了。】
备注为“花”的人发来的。
杨今予不想再提昨天的事,再说花哥现在在外地出差,一来二去打电话也说不清楚,只回了一个【没事。】
身侧同桌女孩突然狂咳不止。
杨今予莫名其妙,只见曹知知对他使眼色。
见人没反应,曹知知直接将一本笔记扔到他身上,恰好盖住了他的手机。
下一秒,有几位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男人从窗外路过,后面跟着他今天在语文办见过的几个老师。
校领导视察。
绝大多数同学都屏住呼吸,直到那群老师们走远。
确保巡查老师们不再返回,曹知知一把抽回自己的笔记本,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杨今予一句谢了还未说出口,新同桌已经把脸扭向了别处,余光时而扫过来一下,又在杨今予看过去时匆匆撇开。
......是还在记刚刚的仇?
放学铃一响,他见身旁的姑娘便飞也似得蹿到前排——闫肃的座位。
像一只小黄鹂,拉着书包肩带催促:“快点,快点。”
都要蹦起来了。
曹知知在跟闫肃说话时眼神还撇向了他,杨今予总觉得他这个同桌要么是有话想跟自己说,要么就是对自己有意见,一天都怪怪的。
“我还有事,你先回吧。”闫肃跟她说。
这时杨今予的手机又震起来,他回过神,边接边往外走:“叔。”
“小予呀,新学校怎么样啊?跟同学相处还行吗?”男人殷切地问。
“还可以。”
“行,那就行。”
“嗯。”
正说着,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杨今予!”
电话那头也听见了,叔叔拔高了音调:“你同学叫你呢吧,快去吧,跟同学好好相处哈。我也没别的事,生活费不够了你说话。”
杨今予转身,喊他的同学已经到了面前,是那个,夸他衣服酷的谢天。
谢天追了上来,笑了笑:“杨今予,那什么,你得跟我去一下卫生区。”
杨今予:“嗯?”
谢天揉揉鼻子,说:“闫肃没跟你说吗?”
“什么。”
“迟到一节课,要罚扫一天的卫生区。”
杨今予:“......”
谢天是个很热络的同学。
虽然一路上杨今予一声没吭,但他已经从谢天的星座了解到谢天发质是自来卷了,期间还夹杂着谢天对自来卷的打理心得,喋喋不休。
“哦对了,我听曹知知说,你是个鼓......闫肃,你怎么在这!”他们一起到卫生区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人扫了一小半了。
谢天:“怪不得曹知知刚才自己走了。”
“我后半节也不在。”闫肃偏头应了一声,继续扫地。
“啊?你去抓他不算吧!”谢天非常不见外地从背后揽上杨今予胳膊。
杨今予应激躲了一下,却没躲开,他皱眉:“别碰。”
偏偏谢天似乎没有眼力见似的,依然想套近乎,给他介绍道:“你刚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闫肃是我们年级的纪律委员,我是咱们班的卫生委员,以后管我叫小天儿就行。”
杨今予不自在地甩开试图往自己肩膀上放的胳膊,他做不到像谢天这样对陌生人很快建立交流,只好转身往口袋里摸了摸。
那条伤手摸了半天,终于从裤口袋里摸出烟盒夹了一根出来。
又找出打火机点上,动作一气呵成。
“卧槽......杨今予你抽烟啊?”谢天震惊,赶紧看向不远处地闫肃,后半句压低了声音。
“灭掉灭掉,别让闫肃看见!”谢天忙替他挡住了闫肃的视线。
但已经来不及了。
闫肃不知何时走到了谢天身后,跟前两次在校外见的温和判若两人,此刻声音又冷又硬:“让开。”
谢天只好往旁边挪了挪,肩膀后露出了闫肃半张脸,他正不阴不晴注视着杨今予。
闫肃一板一眼:“你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实在奇怪,杨今予愣了一下,吐了一口白雾来回应。
“跟我去教务处。”闫肃很严肃。
杨今予看闫肃变脸似的,后知后觉“哦”了一声,深深吸了最后一口才把烟丢地上碾灭了:“懂了,你们学校不让抽是吧。”
白色烟雾同冬日冷风一起灌进肺里,让人从无所适从里缓解不少。
“是啊,我们学校严查这块呢。”谢天说。
杨今予捡起灭掉的烟头,往闫肃手中的簸箕里一扔。他还不想一转来就去教务处认门,便顺坡下了:“哦,我不知道。”
闫肃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还是想严格执法,谢天大声哎呀,“大班长算啦,这次就算了,往后就知道啦。”
“我不是......”
“不是班长不是班长。”谢天揽过闫肃的肩,替他拿着手中的簸箕,喊道:“快扫吧,早点回去吃饭呢还。”
被谢天纠缠着的闫肃抽空看向杨今予这边,硬邦邦吐出几个字:“下不为例。”
杨今予以前的学校都是一对一专业课,大课也只有一个导员查一下人数就走,班干部更是形同虚设。
还真没见过这么把鸡毛当令箭的学生干部,“官瘾”还不小。杨今予顿时觉得闫肃这人在他认知里有点滑稽,便笑了一下。
“知道了,班长。”他说。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班长二字特意咬得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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