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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今予没听懂。

但他一向对音色敏感。

这人切换成粤语时,声线里带着富有颗粒感的磁性,很独特的丧式少年音,还怪好听的。杨今予不禁把目光落过去,才发现这人肩上扛的是个校服。

刺头狼尾,校服扛肩,耳朵夹烟,手腕上还有纹身。

杨今予用一秒钟得出结论,将这人划到了“哥入狱前也是个体面人”那一拨里。

“看什么?”这人没什么好脸色的踢了踢杨今予这边的桌腿。

杨今予无意于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便收了眼专心等粥。

那人骂骂咧咧走了出去。

老板娘端上来一屉热气腾腾的虾饺,看了杨今予好几眼,才“哎呀”一声:“是你呀!我就说眼熟——阿宾你来看看,这不是那谁吗!”

老板娘叫不上他的名字,就一直说:“好些年没回来了吧,长大了,都这么高了。”

阿宾叔在围裙上擦着手凑过来一看,“哟,小鱼,是吧!是小鱼吧。”

“啊。”杨今予尴尬地低了低头,没想到还能被人叫出这个称呼来。

阿宾喜滋滋地,还想再说话,却被门口一阵风似的黑影扒开了,险些没站稳。

杨今予错愕地看着伸到领子前这只手,刚才那位刺头哥们去而复返,手劲极大地拽着他的领口将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杨今予条件反射挡了一下,用他那只没受伤的右手。

“阿忱,哎哟有话好说,怎么了嘛?”老板娘上来拉了一下。

刺头指指门外,居高临下看杨今予,“我轮胎是你搞的?”

杨今予只想安静地吃个早餐,却被莫名其妙地动手动脚,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有病?”

刺头拧着眉毛,显然是不信,“车就在门口,半小时以内就你一人进来了,你说呢?”

杨今予怀疑自己回蒲城是不是触了什么霉头,连着两天被找茬,一阵无语。

还要赶去学校报道,更是没胃口吃了,扭头就走。

刺头却不由分说跟了出来,揪上杨今予的后衣领:“让你走了?”

阿宾叔和老板娘也赶快跑了出来:“阿忱!”

这个叫阿忱的,人高马大身量颀长,逼近压迫过来时,杨今予看到他校服下的肩臂线条,透着浓烈的蓬勃野气。

杨今予判断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大概打不过。

于是铆劲推开了他,阿忱猛地向后趔趄了两步。

老板娘哎呀一声跑过来,在谢忱背上安抚着拍了拍,用粤语跟阿忱低语了几句话。

“杨今予!”

一道清润冷调的声音掷地有声,闻声回头,杨今予见后面跑过来的人竟然是闫肃。

闫肃今天穿得是蓝白条校服,虽然并无什么款式而言,但比他那件米其林要修轻薄的多,整个人的线条都被拉长了不少,看起来舒服多了。

蓝白条?

杨今予又看了眼刺头肩上的校服。

闫肃跑到跟前,视线也落到了刺头身上。

“谢忱?你怎么在这,还不去学校?”

“管好你自己。”谢忱冷哼,不想跟闫肃这种张口闭口说教人的校干部说话,于是推起自己的自行车掉了个头。

走出去两步,突然回身,眼神直逼杨今予:“你叫什么?杨今予?哪个今哪个予?”

“谢忱,1班的人不是你能找的。”闫肃警告他。

谢忱不屑地朝他挑挑下巴,推着他被扎了轮胎的自行车走了。

闫肃在杨今予身上看了好几眼,大概是有太多想问的,又无从开口。

“他自行车胎被扎了,以为是我干的。”杨今予主动说。

显然是没说到点上,闫肃没吭声,杨今予又说:“哦,班长怎么在这,家也住这边?”

白天的杨今予俨然没了昨晚的戾色,竟然还挺客气,闫肃的神态变得很神奇。

闫肃:“你知道今天开学吧?胳膊还好吗?”

杨今予下意识将左边胳膊往袖子里缩了缩,插进外套口袋,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知道啊,正准备过去。”

闫肃张了张嘴,转身时带了点无奈:“已经第二节课了,走吧。”

“什么?”杨今予怀疑自己听错了,蓦然抬起眼,脸上挂着一丝茫然,“不才8点吗。”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是8点没错,但手机上有三个来自范老师的未接来电。

终于意识到可能是哪里出了错,杨今予跟上来,“你们学校早上几点上课?”

“高一7点,高二6点,高三5点半。”

“......操?”

这合理吗。

“别骂脏话。”闫肃皱眉。

杨今予:“正常不是8点上课?”

闫肃侧目扫了他一眼,“你听过衡水模式吗?”

杨今予还是一脸茫然。

闫肃想到他之前读的是艺高,还是在考学压力相对轻松的首都,八成是不知道了。便耐心解释了一下,“蒲城一中正在学衡水的实验阶段,还不算太严,不过之后你还是别迟到的好。”

“哦......”

“还有,你的手机到学校后先交范老师,不允许带手机进教室。”

杨今予走在他后面,没忍住拿手机搜了一下什么是衡水模式......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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