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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有大人不放心,过来看了眼,发现姜折折那副样子,哟哟哟了几声,“折折你这干活的把式还不如孩子呢,以后当了妈要咋办哦。”

姜折折放下刀,抹了抹眼睛,“我也不知道咋办,都怪林挚太宠我了,啥也不用我干,要不是队长上门来说他,他才勉强让我过来看一猪圈,但他交待了,一定不能累着自己,要是干不来,一定要找人帮忙。那个嫂子,你能帮帮我吗?”

说话的女人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甩着脸,“你倒是好意思,懒成这样还光荣起来了。”

“嫂子你要怪就怪林挚吧,他太难说话了。”

女人黑着脸走了,怕多呆一秒,就会嫉妒得吐血身亡,她生完孩子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姜折折一点儿也不想跟这些农村妇女比,她们被婆家压榨得渣都不剩,但她们不嘴自己,自己也不会嘴回去的。

猪草剁到一定份量,就抬到大锅里煮,里面放了一些木薯跟生了沙虫人不吃的红薯,煮好摊凉就可以给猪吃了。

在熬猪食的时候,姜折折坐在一旁休息,剁猪草可把她给累坏了。

然后让那两个孩子也坐下来歇一歇,活是做不完的,累了就要休息,但只收获了两枚鄙视眼神。

姜折折摇摇头,算了算了,她懒她骄傲。

熬了一锅猪食,再熬第二锅,等猪食摊凉之后,两个孩子就抬到猪圈那儿,一勺一勺盛到猪槽那儿,大部分的猪都吃得欢快,但有两只猪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凑过来。

柱子走到另一边,把那两只猪赶过来,但那两只猪还是兴趣缺缺,过去闻了闻,吃了两口,又找了个地方躺下了。

像极了姜折折平常挑食的样子。

呸呸,关她什么事。

“那两猪不会是生病了吗?”铁梅担心得不行,猪可是队里的重要财产,要是在他们手上喂得生病了,队里不罚死他们才怪。

柱子挠着头,“会不会是,还不饿?我们等下一锅再看看。”

姜折折对猪没什么研究,不过她爱看一些种菜养猪养鱼的视频,那些自媒体把短视频整像连续剧一样,挺让人稀罕的。

她看了看猪圈的环境,觉得应该是太脏了,猪粪堆得太多了,又没有分干湿区,猪有可能是感冒了。

这猪圈得打扫打扫才行,就是不知道之前看猪的人为什么不打扫。

姜折折咨询了下两位小将的意见,他们觉得可行,打算等这些猪吃完,就把猪圈打扫一遍。

姜折折拧着眉头,她觉得直接进去打扫就太傻了,她得看看有没有什么辅助工具,不用人进猪圈的。

三人商量完又回去剁猪草,目测还要煮三锅猪食才够吃。

姜折折干了会儿,坐到一旁喝水,猪圈后面是个小山坡,爬上去,能看到远处在田间干活的社员们。

她不知道的是,那群社员都在讨论她呢。

今天姜折折出门上工挣工分,上了红星生产队的新闻榜。

因为稀奇、少见,百年一遇。

姜折折是林挚二婶再嫁带过来的拖油瓶,带过来的时候已经六岁了,那时候林老太太还在,对这个女娃稀罕得很。

村民们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娃干活,他们对外说就是她身体不好,体弱多病。

过了几年,在一次村民上林场砍柴过冬的途中,马车翻了,连车带人摔下了山,那场事故一共死了八个人,其中就包括林挚的父母和他二叔。

至那事故后,老太太的身体每况愈下,没多久林挚的二婶,也就姜折折的妈又又改嫁了。家里只剩下一个老太太及两个半大孩子。

但纵然这样,那老太太依然舍不得让姜折折干活,像他们这样没有主要劳动力的人家,半大孩子就应该成为劳动力,大人挣十工分八工分,那半大孩子出来也能挣个五六工分吧?

但出来的只有林挚,并没有看到姜折折的身影。

你说,这个姜折折是不是上辈子救了菩萨?竟然这么好命,一个拖油瓶,竟然过得比人家亲生儿子还要滋润。

所以她能出来挣工分,可是生产队的特大新闻了。

挑水累得要死,不八卦是不可能的。

虽然身体累,但起码能让心理松快一些嘛。

所以喝水歇息的时候,又凑到林挚面前说,“林挚你媳妇今天出来干活了,这是身体好了?”

林挚不想多谈,只“嗯”了一声。

可风欲静而风不止,村民们的谈性浓得很。

“那可真是太好了,她能出来干活,叔看着也开心,你一个人挑起这个家,也太辛苦,现在多个人分担,劲往一处使,叔相信,这日子一定会越过越红火的。”

这叔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婶子又接了起来,“可不是,结婚了就得挑起家庭责任,现在没孩子还好说,以后有孩子咋办?啥都要你干,要是哪天你不能干了,孩子谁养?大人不吃,孩子也要吃吧?”

“就是呢,林挚你奶奶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就是你了,她在闭眼前让你们结婚,也是想着你给林家留个后,她才能走得安心,现在你奶奶入土为安了,你们也应该考虑生个孩子是不是?”

“说的是呢,折折现在也愿意出来挣工分了,你们再要个孩子,这日子就像模像样了。”

说着有一家的孩子提了绿豆水过来,说是自己在家里熬的,今天太阳比较晒,怕家里大人中了暑气。

大家顿时交口称赞,说这孩子孝顺,说这家人有福气。

林挚朝那孩子看了眼,孝不孝顺不知道,长得倒是挺可爱的。

村里的孩子都是放养的,大人忙着生计,顾不上那么多,孩子不是穿得脏兮兮,就是晒得皮肤黝黑,冬天更是几乎每人挂着两条鼻涕,抬起袖子一擤,鼻涕就糊到了脸上,等干了,就是一层黄色的鼻涕糊。

他从不觉得哪个孩子是可爱的,不是学着大人那样满嘴粗话,就是皮得要死,今儿跑进你家里摸走鸡蛋,明儿顺你两根柴火。

就算是文静一些的小女娃也是偷偷趁你不注意顺你东西,又或者被家里训得畏畏缩缩,木讷胆小,让人不自觉地就忽视了去。

他脑海里浮现了姜折折的脸,姜折折小时候也不讨喜,性子拧得很,但人长得好看,只要不使性子,是能称得上一声玉雪可爱的。

如果,他们生一个孩子,模样像她,性格像他……

林挚还没把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摒弃掉,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他跟树荫下的大家转头去看,村道上突然跑出来了一群猪,像是得到了解放,欢快地四处狂奔,那迅速比得上狼狗。

有人啊了一声,“猪舍的猪咋跑出来了?没有人看的吗?”

这话刚落,就看到后面追着一个人,那人跑得头发散乱,堪称狼狈,跑近了,大伙才发现,这人不是谁,赫然就是林挚那刚“懂事”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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