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慢慢的从夏天的闷热转到秋天的阴凉,然后是冬天的寒冷。
寒风呼啸,江南西已经穿上了小棉袄,虽然土又旧但暖和,而江有水还要光着膀子挑砖,几趟下来依然满头汗。
因为冷,江有水的手脚上多了一道道带着血迹的干裂口子,一天下来上面沾了各种灰层,洗也洗不干净。
每天回家,江有水都会用热水泡脚泡手,甚至要用小小的竹签把干裂里的灰层刮出来。轻轻一刮,鲜红滋滋,看着就觉得疼,但江有水眉头都不皱一下。
因为天气冷,又是风又是雨的,江南西坐着的箩筐从工地前的空地转移到了随手搭的简陋的工地厨房里。
包工头吴大强的老婆王飞红负责每天给工人做饭,一天两顿,每顿是五毛钱的伙食费,吃一顿扣一顿的钱。
江有水中午在工地吃,晚上则回半边楼自己做。
虽然吴大强为人比较抠,但也知道工人要吃饱才能干活,所以工地伙食还算不错,油水足够。
虽然厨房很暖和,但每天看着王飞红做饭的江南西觉得自己会心梗。
太难受了。
每天都要在‘吃不吃’中纠结。
不吃?
会饿。
吃?
不干净,不卫生。
看过王飞红做饭的江南西觉得吃饭就是一种折磨,生不如死的折磨,真不是她矫情,而是王飞红太不讲究。
肉掉在地上?
捡起来,口沫乱飞的‘呼呼’几下,然后扔进锅里一起炖。
头皮痒了?脚板痒了?
挠一挠,也不洗手就继续做饭。
便后?
更不会洗手,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继续忙碌。
甚至还会一边吐痰一边分菜,一边抠鼻子一边分菜,江南西就不止一次的看到从王飞红鼻孔里出来的脏东西落在菜盆里,搅一搅,就消失无踪。
太恶心了。
但工地的人都习惯了。只要有肉,大家就高兴,谁管这肉干不干净?再说,大菌吃细菌,细菌当补品,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只要肉足够大块,炖得香,没人在乎切肉的手是否干净,更没人在意分肉的手是否刚刚擦了屁股。
但江南西在意,所以每天都抑郁得怀疑人生,生无可恋。
痛苦的是,江南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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